這一天,容儀沒能見到元炳,她一回帳子就被姜舜驍帶了回去。

是了,天色將晚,他們該回去了。

馬車上,容儀頻頻失神,哪怕車內坐著姜舜驍,也沒能讓她警醒。

姜舜驍倒也不理她,自個兒靠在車壁,閉目假寐。

一路回了王府,容儀就被姜舜驍丟回招懿院,而他去了主堂,和他的家人吃團圓飯去了。

茯苓也不在廂房裡,她已嫁作人婦,這個時候自然該在自己家裡一家人待著。

招懿院在這方面向來寬厚,容儀知道的幾個家衛但凡是成了家的,幾乎都放了回去共享團圓。

留下的,都是無人管,無人問,自我娛樂的人。

容儀和那些男人沒有共同語言,自然不會同他們瘋在一起玩。

只拖著疲乏的身子,在自己廂房裡,脫下那一身微溼的衣裳,將自己泡在浴桶裡,沉默的泡到水都要涼了才起身。

這一夜,她將獨眠,不,或許是無眠。

就這樣睜著一雙大眼,獨自一人守歲。

腦子裡過了很多東西。

元炳…元炳…元炳…

最後不想元炳了,容儀又想,現在爹是不是和娘還有傅合忠在一起守歲?

很想很想爹,容儀想,爹也一定像她想他一般想她。

他們是一家人,一定是互相思念著。

在除夕夜,本該是家人團聚的日子裡。

……

一夜無眠,直到第二天,鞭炮聲響時,容儀睜開了眼,眼底血紅的血絲布滿眼睛,卻是一片清陰。

她強迫自己睡著,卻怎麼也睡不著。

也說不準到底有沒有睡著,眼睛閉著,意識抽離,但大腦卻沒停下,轉個不停。

容儀心想,她一定是在這一夜裡做了個可怕的夢。

……

洗漱過後,容儀換上了秦黛瓏送來的新衣,破天荒的帶了支素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