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睜開眼,就瞧見了殿中床邊立著一個人,慕卿歌只瞧見了背影,卻就認了出來,是厲蕭。

「回來了?」

「嗯。」厲蕭應了一聲:「你睡吧,我剛從外面回來,身上寒氣重,我烤烤火散散寒氣就來。」

厲蕭的話倒十分正常,但慕卿歌卻覺得他的語氣隱隱透著幾分僵硬。

慕卿歌撐起了身子:「怎麼了?是恭王那邊出了什麼意外嗎?我感覺你好似有些生氣的樣子。」

厲蕭微微頓了頓,卻

並未立刻回答她的問題:「睡不著了?」

「嗯。」慕卿歌應了一聲,原本是還有些困的,但聽厲蕭語氣不太正常,睡意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聽她應聲,厲蕭走到桌子旁,取了火摺子將桌子上的宮燈點亮了,又將燈罩罩上,才直接在桌子旁坐了下來。

慕卿歌披衣而起,在他對面坐下:「怎麼了?」

厲蕭眉頭緊蹙著,聽她這麼問只撇了撇嘴:「不知道司幽國那些人都是怎麼對恭王,怎麼教導他的!」

「我原本以為,與恭王在恭王府中暗夜廝混的,是姬月,卻不曾想,我聽見聲音叫人衝進去,卻看見……」

厲蕭咬了咬牙,一副難以啟齒的模樣:「卻看見他竟然和值夜的家丁護衛廝混在一起。」

值夜的家丁護衛?

慕卿歌表情有一瞬間的迷茫:「可是,這裡是厲國不是司幽國啊。司幽國值夜的家丁護衛可能都是女子,但厲國……可都是男子啊。」

厲蕭臉色愈發冷了幾分:「是啊,都是男子。」

慕卿歌神情一僵,這……

「但在厲國,其實好南風的也有不少。」

「我只是覺得有些讓我震驚的是,他剛剛住進那恭王府才多少時日,卻就已經與家丁護衛勾搭上了。」

「他在司幽國為質子,恐怕是隻學了魅惑之術吧?」

慕卿歌看向厲蕭,只低聲安慰著:「若恭王是這樣,整日沉溺於床笫之事,男女不忌,倒也未必不是好事。」

「畢竟,如此一來,他沒有心思同陛下你爭奪帝位,你也能夠省心不少,還免得為了除掉他,背上殘殺兄弟的罵名。」

厲蕭抬起手來按了按額角:「他表現出來,倒似乎的確是如此。」

「但他是不是故意表現出來沉迷於情事,無心爭鬥的模樣,來降低我的戒心也不一定。」

這倒也有可能,但……

慕卿歌輕咳了一聲:「為了降低陛下戒心的方式有許多種,這樣完全不顧自己的名聲,耽於情事的,還是不多吧?」

「畢竟他這和尋常沉迷女色有不同了。」

「我猜……恭王與男子在床榻之上,應當是下面那個吧?若是為了裝,才這樣,這犧牲未免也有些太大。」

厲蕭抿著唇:「卿卿說的也有道理,我還以為他是和姬月廝混,半夜跑了去,白跑一趟。」

慕卿歌笑著站起身來:「好了,別生氣了,不早了,明日陛下還得要早朝呢,還有兩日就到登基大典了,陛下早些休息。」

「嗯。」

厲蕭應聲站起身來,跟在慕卿歌的身後往床榻走去,剛走到一半,卻就覺得眼前一黑,完全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只轟然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