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這就是命吧,一切自有上天的安排。」

「當年皇帝對前國師的預言太過在乎了。」

「即便是蕭月是皇后,也不敢去冒這個險。」

「真正的災星印記長什麼樣子,唯有皇帝知道。但我的確是在胸前有那麼一個印記,只是她不確

定而已。但她也不敢去冒這個險,萬一呢?」

「萬一我胸前的的確就是那災星印記呢?如果真的是,皇帝定然會處死我的,且還會連累蕭月,甚至連累蕭家滿門。」

「蕭月不敢去冒這個險。」

厲蕭嘆了口氣:「說起委屈,這件事情委屈的也不只是我一個。還有蕭月……」

「蕭月本來是皇后,就因為生下了我,命運從此改寫。」

「當時那個預言,對皇帝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皇帝幾乎魔怔,不只是蕭月。你瞧,那真正的災星,也就是真正的六皇子的生母。」

「她當時生下了六皇子之後,也沒有辦法確定六皇子是不是真的災星啊。她也不敢去冒險,所以才上演了那麼一出狸貓換太子,將她真正的兒子藏了起來,在那寺廟的地下,藏了十多年。」

「只是因為災星的確是他,所以他與皇后的十多年並不算冤枉。」

「但如果災星是我呢?他這十多年,也是十分冤枉的了。」

之前在那太極殿看見皇帝叫鄭從容拿出來的那兩件東西的時候,厲蕭心裡也的確是崩潰過一陣子。

但是當時那麼多人在,皇帝也在,他不敢讓他們看出絲毫的端倪來。

所以他將自己的情緒給藏了起來。

藏著藏著,後來事情過了之後,再去想,似乎就覺得也沒什麼難以接受的了。

他現在已經全然調整了過來。

只是……

厲蕭低下頭看著慕卿歌已經哭紅了的眼睛,心中一片柔軟。

只是,原來這個世界上,也還有會為他受過的委屈傷心難過的人。

他之前二十年所經歷的那一切,一切的痛苦委屈,如果都是為了遇見她。

這樣一想,似乎也就不覺得有什麼委屈的了。

「我這兩日就一直在想,如果不是當初那個預言,如果不是有這麼一個烏龍,興許我也不會成為如今的我,興許我也走不到如今這一步,也遇不到你。」

「如果我一開始就在宮中以皇后之子的身份長大,興許我會長成一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如同厲重。也興許是張揚跋扈的嫡皇子,如同之前那個假的六皇子。」

「也興許,早已經被蕭青臨叛亂的事情波及,被殺了。」

慕卿歌搖了搖頭:「即便是沒有當初的誤會你沒有辦法長成這個樣子,沒有辦法遇見我,我也希望,當初的誤會不要發生。」

這些年,厲蕭過得太辛苦了。

是她一想起來,就會覺得辛苦的程度。

她甚至不敢去想,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只知道,若她是厲蕭,興許她根本熬不過來。

何以笙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