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張了張嘴,滿臉的詫異,這倒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的。

畢竟,鄭從容在皇帝身邊這麼多年,是皇帝最為信任的人。

皇帝本就多疑,鄭從容能夠得皇帝信任,至少說明,他行事縝密,從未被皇帝抓住過什麼把柄。

厲蕭是如何買通了這樣的人的呢?

所以,先前鄭從容在大殿上,說的那些,之前他來寧王府都不曾透露給他們的話,並非是因為時間急迫他來不及說,所以就簡明扼要是的省略了。

而是因為,那些話,極有可能根本就是鄭從容編造的。

所以,鄭從容害怕到時候將厲重交到宗正府的手中,會露餡。

會對他和厲蕭都十分不利。

厲蕭搖了搖頭,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似乎一切盡在掌控中:“鄭總管雖然是御前的人,但是鄭總管在這個時候突然去厲重那裡,萬一厲重出了什麼事情,鄭總管也很難撇的一乾二淨。”

“放心,我已經都安排妥當了。”

“不會出岔子的。”

鄭從容點了點頭,立在一旁不再開口。

慕卿歌抬眸看了一眼鄭從容,心裡實在是有些好奇。

如果之前鄭從容說的,皇帝去見厲重,被厲重刺激所以才昏迷不醒是假的,那這件事情其實很好驗證,很容易露餡。

鄭從容如此小心謹慎之人,卻竟然願意為了厲蕭撒下這樣的謊。

且厲蕭說他已經安排妥當,說不會出什麼岔子,鄭從容就不再問,不問厲蕭究竟打算怎麼做,也不問厲蕭是如何安排的。

他好似,對厲蕭十分信任。

此事倒是愈發奇怪,愈發撲朔迷離了。

厲蕭翻看著奏摺,突然手指微頓,將手中正在翻看的那奏摺放到了一旁:“這是陛下昨日批覆的?”

鄭從容看了一眼:“是,是昨天下午批覆的。”

鄭從容壓低了聲音:“這些奏摺,原本是今天早上早朝之後,就要分發下去的。”

厲蕭點了點頭:“這本押下,不發。”

鄭從容頷首,抬眸朝著慕卿歌看了一眼,就又退了回去。

慕卿歌暗覺奇怪:“這奏摺,難道還與我有關?”

厲蕭倒也並不避諱她:“嗯,說五蘊國邊關守將因為在之前的戰役中輕敵而亡,如今五蘊國邊關沒有守將,奏請將你小舅舅留在邊關戍邊的奏摺。”

“皇帝批覆了同意。”

慕卿歌微微張了張嘴:“可是我小舅舅不是已經在凱旋的路上了嗎?”

“我記得之前我外祖父說起過,說小舅舅已經在班師回朝了。”

鄭從容見夫妻二人說話間表露出來的親密和信任,便開了口:“是。”

“其實這本奏摺,並非是這兩天才呈送過來的奏摺。”

“是好幾日前就已經送到御前的,連同沈將軍大勝的奏摺一併送過來的。”

“當時陛下將這奏摺給壓了下來,覺得沒有必要,覺得可以讓沈將軍帶兵回城,至於戍邊將領,他可以再派遣其他人。”

“但是昨日下午,陛下突然讓奴才將這份摺子給找了出來,做了批覆。”

慕卿歌明白了。

之前皇帝將這奏摺壓下,是因為,當時厲蕭並未出現,皇帝不知道厲蕭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