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帆點了點頭,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當然了啊。”

“我人還在西蜀國呢,就突然有皇城這邊的訊息傳過來,說厲蕭沒了,死了。”

“我想方設法地聯絡了我能夠聯絡到的所有人,他們都是這麼告訴我的。”

“我又是想方設法地聯絡厲蕭和厲蕭身邊的人,元寶啊赤霄什麼的,可是不管是誰,我都完全聯絡不上,你知道我當時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嗎?”

“我甚至還聯絡了你店鋪裡的林菀菀,從林菀菀那裡得到的訊息仍舊是,厲蕭已經死了,葬禮那些都已經舉行完了。”

“我得到訊息之後,幾乎哭得肝腸寸斷。”

慕卿歌掀了掀眼皮看了顧雲帆那張幾乎隨時都帶著笑的臉一眼,有些想不出來,他是如何哭的肝腸寸斷的。

顧雲帆長長嘆了口氣:“我幾乎是跑死了好幾匹馬,緊趕慢趕的,才趕了過來,自然第一時間就得要去寧王府看看,瞭解瞭解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啊。”

“那寧王妃倒的確是接待了我,也的確像是一副剛剛死了丈夫新守寡,孤苦無依茫然無措的模樣。可我實在是覺得,她那副模樣有些違和和莫名。”

“我總感覺,雖然我與寧王妃並未見過幾次,但我覺得,寧王妃不應該是那樣的表現和反應。”

“但也因為我和寧王妃只見過幾次,我雖然心裡覺得有點怪怪的,但也的確實在是說不出究竟哪兒怪。”

“後來我去問了管家,管家說,寧王妃因為寧王的事情受了刺激,精神也有點不太正常了。”

“反正我也是將信將疑,但也沒有明確的證據。”

“真正讓我產生懷疑,還是林掌櫃的。我去林掌櫃的那裡問了她你最近的情況,她和我說的,與我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反正就是奇怪,很奇怪。”

“果然讓我給猜對了,那果然不是寧王妃你。”

慕卿歌垂下眼笑了,厲蕭說的果然沒錯,顧雲帆的話的確是挺多的。

不過,顧雲帆與厲蕭之間的感情,卻也的確還是挺真的。

顧雲帆匆匆忙忙跑死了幾匹馬趕回皇城,趕回皇城之後就立刻去了寧王府,這才是正常與厲蕭有關的人聽到厲蕭離世的訊息後的正常反應。

倒是怪不得,之前蕭月會在她孃親她外祖父外祖母回城卻路過寧王而不入之後,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我不僅問了寧王妃的情況,還專程找人仔仔細細打探了關於厲蕭那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打聽完了之後,我愈發覺得事情蹊蹺極了。”

顧雲帆一邊說著話,一邊十分殷勤地給慕卿歌倒了杯茶:“我主要吧,是覺得,厲蕭即便是遲早要死,也不應該死得這麼早。”

“更不應該是這麼奇葩的死法。”

“馬車踩滑了停不下來衝下了山崖摔死,多不體面啊,甚至還有點好笑。如果他真的用這樣的死法就死了,那等我以後死了以後,我到了地底下,肯定都還是要去嘲笑嘲笑他的。”

慕卿歌眼皮子控制不住地跳了一下。

顧雲帆這人說話,還真是百無禁忌的。

毫不避諱死這個字,隨口就將死啊死的掛在嘴邊,還甚至盤算起了自己死了之後到了地底下的事情了。

顧雲帆和厲蕭的性格,實在是相去甚遠,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如何就成了朋友的。

顧雲帆倒是完全不知道慕卿歌在想什麼,只接著道:“而且,別人不知道厲蕭身手如何,我這個和他幾乎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還從小都在他的庇護之下的人,卻是一清二楚。”

“他們說的那種情況,別人可能是必死無疑,可是厲蕭卻絕對是能夠毫髮無損的。”

“除非厲蕭當時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