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歌猛地站起身來,手不經意間掃到了桌子上的茶杯,杯子翻落下地,杯子裡的水都灑在了她的身上。

但她卻毫無所覺:“你說什麼?”

她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只看見管家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著話,卻完全聽不見聲音了。

她原以為,之前聽聞厲蕭出事時候的痛苦難過,她終於熬了過去。

卻沒有想到,竟然還要還有第二次。

且比之第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看見管家似乎說完了話,只一臉悲痛地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回話。

但她應該說什麼?她腦中空白一片,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

肚子突然傳來一陣脹痛感,一下子將慕卿歌拉扯回了現實。

慕卿歌抬起手落在小腹上,她不能慌,她肚子裡可能還有孩子,若是再來那麼一場大病,這個孩子,恐怕就真的保不住了。

慕卿歌緊咬著牙關,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一定要親眼見到厲蕭的屍體,要親眼確定,屍體真的就是……就是厲蕭,

否則,她都是不會相信的。

“人在哪兒?”慕卿歌努力控制著聲音的顫抖:“陛下派來的人在哪兒?”

“我要見他。”

管家忙道:“帶過來了,老奴將人帶過來了。快!快進來!”

門外匆忙走進來兩個御林軍打扮的人:“末將見過王妃。”

慕卿歌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人在哪兒?”

短短一會兒,她問了兩遍人在哪兒,卻完全是不一樣的意思,不一樣的心情。

“是在離我們找到馬車的那河邊約莫兩裡地之外的一處廢棄的屋子裡。”

“這幾日,我們一邊在河中打撈,一邊沿河查詢河邊的水草等各處地方。”

“也一邊在周圍的村寨挨家挨戶的詢問打探。”

“今日下午,我們問到那附近村子裡一個居住的離村子裡大部分人聚居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的一戶人家。”

“那戶人家只住著一個老奶奶,她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十分重要的線索。”

“她說,在王爺出事的前一天,她就看到有人在她家上面一些的距離逗留,其中一個人衣著華貴,她就多看了幾眼。”

“王爺出事的當天晚上,她剛剛躺下,就聽見外面隱隱約約有人低聲輕語的聲音。”

“她覺得有些奇怪,點了燈起來喊了一句,問是誰。而後就沒有聲音了,她出去看見不遠處隱隱約約好似有人影晃動。”

“但她以為是連夜上山打獵的人,也就沒在意。”

那御林軍說著,抬眼看了慕卿歌一眼,垂眸接著道:“我們隱隱約約察覺到不對勁,就連忙叫人將那老人家說的周圍附近全都搜查了一遍。”

“在她房子往山上一段距離,有幾處供上山打獵的獵戶小憩的房子。”

“我們就是在那裡面找到……找到王爺的屍體的。”

慕卿歌覺得眼前又有些發黑,但腦子裡卻總覺得不可能。

不可能,厲蕭不會死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且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