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五日,怡和大班西門凱瑟克突然通知滙豐集團大班希望能夠召開滙豐集團董事局會議。

沉弼雖然不知道西門凱瑟克想要搞什麼鬼,但是他作為滙豐集團的股東兼董事卻有這個權利,所以沉弼也召集在港董事參加會議。

滙豐集團和其他一些英資洋行有點不太一樣,其他大部分英資公司很多都是在家族內傳承,雖然是上市公司,但是權利幾乎都在控股家族手裡。

比如凱瑟克家族之於怡和集團,施懷雅家族之於太古集團。

這些洋行的大班其實就是個打工仔,所以當初怡和集團的大班紐壁堅在他任內痛失九龍倉之後,西門凱瑟克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他灰熘熘地滾蛋。

但是滙豐集團卻和這些英資企業很不一樣。

滙豐集團因為其歷史原因,在香江相當於央行的存在,它不遵守正常的公司法而是遵守自己的滙豐條例,再加上滙豐集團經過一百多年的發展,股權已經很分散了。

所以滙豐集團最高權力不是股東大會而是董事局會議,甚至都沒有股東大會,所有權利都集中在董事局會議。

而其中權利最大的莫過於滙豐集團董事局主席,也就是滙豐大班。

當然大班的權利大小也要看他對董事局會議的掌控程度,但是隻要能夠當上滙豐大班的人幾乎都不會是傀儡,都是有兩把刷子的。

不過要說對滙豐集團的掌控程度,歷任大班中除了創始人家族,可能就要數沉弼了。

沉弼上任之初就有自己的一套班底,在經過兩年的掌權,現在董事局中的常務董事幾乎都是他的人。

不過像滙豐銀行這樣的大公司除了常務董事以外,也會邀請一些社會名望地位高或者和滙豐銀行有密切合作的人擔任董事,比如包玉剛。

但是像這樣的董事,一般是不會插手甚至是插嘴公司的內部事務的,雙方就相當於一個互惠互利的關係。

西門凱瑟克的情況又有點不太一樣,他是以怡和大班的身份進入滙豐董事會的。

滙豐銀行和怡和集團這兩大英資集團雖然在香江鬥得不亦樂乎,但同時他們也是香江英資集團的代表,即鬥爭又合作。

所以不僅怡和集團是滙豐集團的股東兼董事,反之也是如此。

不過以前大家相處都相安無事,就算雙方在鬥得再激烈也不會在對方的董事會上搞風搞雨。

但是隨著時代在發展,關於香江前途問題也越來越明朗,雖然還沒有正式的談判,但是一些有識之士都能看出香江迴歸是大勢所趨。

所以滙豐集團也提前佈局給自己找後路,在沉弼的主導之下展開滙豐國際化戰略。

怡和集團作為可以和滙豐集團相提並論的企業,它的嗅覺其實也很靈敏,滙豐能夠看清的事情他們當然也能看清。

怡和集團大舉進軍海外未嘗沒有這方面的考慮,當時他們內部可是說出了賺錢在香江,投資在海外的口號。

只不過怡和集團已經在香江這個溫室被養成了一個巨嬰,在外面根本生存不了,最後只能灰熘熘地回到香江。

所以在這樣的態勢下,英資集團也不復之前那樣團結,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利益訴求。

不過雖然大家已經有點心思各異了,但是西門凱瑟克的合法權利也不能無視,當天下午沉弼就召開了董事局會議。

沉弼見大家都已經落座了,有點疲憊地說道:

“這次董事局會議是凱瑟克先生提議召開的,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說了。”

以前西門凱瑟克幾乎都不會理會滙豐銀行的事務,滙豐銀行召開董事會邀請他他都不一定會過來,這次卻一反常態地想要主動提議召開會議,沉弼可以肯定這貨有關於滙豐的什麼事情,而且不會是什麼好事。

最近沉弼因為滙豐銀行在阿美利加的業務忙得焦頭爛額,同時又要時常對和記黃埔的收購戰保持關注,他現在真的沒有什麼心情來應對西門凱瑟克這個公子哥,所以他說話的語氣也不怎麼好。

不過西門凱瑟克卻絲毫不在意沉弼言語中的不耐煩,而是笑著說道:

“沉爵士,我這次提議召開董事會,其實也是有幾件關於滙豐的事情感到不解,想要請教一下。”

沉弼眼睛微微眯了一下,這西門凱瑟克這是想找自己的茬啊。

“什麼事情你說。”沉弼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