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平在這兒釣魚,也是釣人。

這一年,他可是沒少用自己的字畫和這些老人交換古玩字畫。

這些離休老幹部手裡好東西可是不少。

這些年下來,他們的子女,他們的下屬,孝敬了不知道多少古玩字畫。

這些東西在他們眼裡根本就不怎麼珍貴。

就算是知道這些古玩字畫珍貴,但是相比較起來,他們也更喜歡張俊平的字畫。

因為那些古玩字畫再珍貴,又如何?

能比得上一副書畫大家專門為他們創作的字畫?

上面可是有他們的名字的。

這些離休老幹部想的很好,一件書畫大家題寫贈送給他們字畫,可以讓他們的名字,以這種方式流傳下去。

誰不想自己能夠千年留名?

他們雖然是離休幹部,但是論級別也就是不上不下的那種。

真正的大領導,不住在團結湖。

只有他們這些不高不低的才會住在團結湖。

他們百年以後,除了自己的子女能記住自己的名字之外,還能有誰能記得他們?

也許能在本單位的史志資料裡找到他們的名字。

但是,如果他們的名字留在一副書畫大家的作品上,以後估計會有很多人看到,會研究這個人是誰。

他們的名字就會因此而流傳,被人記住。

所以,才會有很多離休老幹部過來找張俊平交換字畫。

“我說老李頭,我給你寫了兩幅字畫了吧?你過壽的時候,給你寫了一副,你老伴過壽,又給你寫了一副。

今天怎麼著?想要怎麼寫?”

“你還好意思說!我過壽讓你寫副字畫,你愣是要了我一副唐寅的仕女圖。也不知道孝敬我老頭子,免費送一副。”

“老李頭,你別不知足了,要不是看你過壽,一副唐寅的仕女圖我可不給你寫,最少也得兩副才行。”張俊平一邊釣魚,一邊和老李頭鬥嘴。

大家來釣魚,釣的都不是魚,而是寂寞。

住在團結湖的人,誰家會缺這點魚吃?

所以,都是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心態都很好。

“我親公家過七十大壽,我想請你寫幅字送給他,最好能夠配上松鶴圖。”

“行啊!咱們明碼標價,兩件唐寅級別的字畫,或者兩件清三代以前的瓷器,明清以前的玉器也可以。”張俊平笑著說道。

“我說小張,能不能別這麼扣啊?

人家這是過壽,你剛才不是說過壽的字畫就要一幅唐寅的畫嗎?”

“老李頭,你親家公我又不認識。

我憑啥給他便宜?”

“老汪頭,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啊?你們過壽我給便宜了,你們認識的人過壽,我再給便宜,沒這麼做生意的。”張俊平對著自己另外一邊的老頭喊道。

“對,人家小張說的沒毛病,你給你親家公送禮,憑什麼讓人家小張給你便宜?”老汪頭立馬贊成道。

老汪頭和老李頭以前是一個單位的,同級,鬥了一輩子。

這離休了,還在鬥。

“老汪頭,有你什麼事,顯著你什麼了?

行,明天我就要,我那有一堆康熙的瓶子,明天我給你拿過來。

不過,你必須配上松鶴圖才行。”老李頭氣呼呼的懟了老汪頭一句,然後答應張俊平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