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沒有像伍文定表現的那樣激動。

他穩步有序地開啟小報,迅速地瀏覽上面的內容。

“大人!大人!你沒事吧?”

伍文定看著王守仁看完報紙,兩眼緊閉,半晌不說一句話,瘦小的身體看起來還有些緊繃,跟往日的氣若神閒很是不一樣。

“時泰,陛下不是不靠譜,是太靠譜了!他……他可能真的不一樣!”

王守仁睜開眼,目光清澈入炬地看向伍文定,堅定地說道。

伍文定跟王守仁認識多年,他性格比較直接,做事風風火火,他的父親伍秀,做過貴州參議,他算是官宦世家子。

伍文定弘治十二年即中進士,不僅讀書厲害,還有有膂力,便弓馬,議論康慨,是奇有人才,性格自然也很高傲。

如果說他要信服什麼人,那非王守仁莫屬!

別看伍文定比王守仁還大兩歲,但伍文定在王守仁面前,就跟小弟般一樣的存在。

這種小弟般的態度不僅僅是因為官位高低和身份的原因,更多的是一種欣賞和信服。

“大人,您什麼意思?我現是說這皇上是不是有些不靠譜?先前確實超出咱們的預期,咱們平定朱辰豪他們的功績一直遭到楊廷和那廝的壓制,好在新君厲害,直接幹倒了他們,只是如今他這種操作,不是腦子……不說了,他怎麼能預算出天狗食日呢?就是能預算出,也不能這麼大張旗鼓,要知道宮殿著火,已經是火上澆頭的事情,如果這次再成一個笑話,他先前所有的做的事情可就基本玩完兒,朝中可是有不少楊廷和的餘黨,到時候他們抓住他的把柄,他可是很難翻身的……”

伍文定有些急切地說道。

作為讀書人,多年寒窗如果說不是為了功名利祿,在朝堂能夠大展拳腳,實現一個男人建功立業的宏圖之志,那絕對是虛偽的話。

所謂的隱退、示功名利祿為糞土,很多時候都是一種無奈或者不思進取的想法而已。

既然發奮讀書,必然是有所求的!

伍文定包括王守仁也是一樣的!

新君幹掉了那些盤踞朝堂多年的頑固勁敵,將被冷落的他們提拔到南京兵部,對於他們來說,那絕對是一種新的希望的存在。

雖然名義上南京有官員養老聚集地的說道。

但是這種說法是針對那些早期在上京做事,後來被下放到南京的官員來說,從高處到低處,那就是降職、懲罰,當然說是送出去養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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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於一些在地方做官的人,如果被提拔到南京做事,那就是個過渡的地方,如果做得好,很容易就被提拔到上京。

畢竟從地方一躍衝到上京要職,這種事情是不常見的,也容易被朝堂那些官員質疑。

空降的領導,縱然看起來牛鼻,一般都是有後臺的,但做起事情來,總歸不會那麼順手和氣勢。

“時泰!皇上跟你想的不一樣,他不是盲目行動的人,透過一件件事我們就可以得知,也許他真能算出天狗食日時間。”

王守仁放下手中的小報,笑呵呵地捋了下鬍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