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是你內心人格的顯現。

所有的副本都是你曾寫過的故事。

這兩句話不斷地盤旋在虞良的腦海之中,讓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為什麼這個備忘錄會對他的情況這麼清楚?

這真的是失去記憶前的他留下來的?

如果是真正的虞良留給自己的,那麼到底想要做什麼?

想要讓他徹底從夢中醒過來?

虞良本能地不相信這些事情,但這備忘錄裡說的事情又無一不命中他此刻的現實。

其實兔子游戲結束後他就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如果真的只在夢境中度過了五分鐘,那麼他是在什麼時間段和許辭兮相見的?

他可以做到完成任務就回到現實,那許辭兮呢?

許辭兮需要從忘城回來,哪能那麼容易那麼快就回到海城,以至於當晚就被李花朝抓到自己家來?

五分鐘是一場夢的時間,但究竟是他夢見了兔形神,還是兔形神夢見了他?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有無法用邏輯解釋清楚的地方。

而當時回到家的他僅僅是單純地將這些不對勁的地方歸結到四維部分上,然後便不再多想。

更讓虞良感到有些迷惘的是——

他真的想不起來自己的第一本書究竟寫過什麼了。

只記得那是一本懸疑靈異題材的短篇集,集合了他在高中時期所有的空想。

可能寫過……

動物園?

囚鏡?

兔子游戲?

微笑月亮?

虞良拼命地去回想,但翻開記憶裡那本書的目錄之後卻只能看見《動物園》《囚鏡》《兔子游戲》這些篇章。

就是他現在經歷的這些事情。

而他所見到的所有人,似乎都是他某種人格的對映,是他腦海中生成的角色。

就像是……

很多年前的下午,他落筆寫下第一個字那樣。

先定製一個世界觀,然後生成主要角色的性格設定,最後讓所有的角色登上舞臺展開劇情。

創設。

納墟。

宇宙。

作家就是這樣一個職業。

在這裡發生的一切都完全符合他自己的邏輯,即便有不合理的地方也會被他下意識地忽視,又或者是以某種奇特的方式強行抹消。

虞良感覺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沉,他想要找到一個足以擊破這個謊言的致命漏洞,但不知為何根本找不到。

相反,他的眼前出現了囚鏡副本時的那個“現實虞良”的家。

“現實虞良”?

不,那就是十八歲的真實的他自己,一個在灰暗日子裡逐漸變得偏執瘋狂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