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辰平坐在越野車車頂,一邊聽著車內斷斷續續的對話,一邊饒有興致地俯瞰兩側飛馳而過的風景。

他目前的狀態有些奇怪。

並非實體,旁人都看不見他,他的行動也無法干涉旁人。

亦非靈魂體,他根本調動不了意識之海中地氣,更遑論使用神通。

將此時的呂辰稱之為一縷視覺,或許是最為恰當的。

隨著越野車的咆哮推進,兩旁風景逐漸變化。

棚戶區的景象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初顯規模的城市街景。

進入市區,佩佩開啟車上鳴笛。

靠著刺耳的警報聲開道,越野車繼續全速推進,很快就抵達了一幢不怎麼起眼的兩層白色小樓前。

......

在大廳中見到了躺在白布上、早已失去呼吸的父親,以及昏迷不醒的哥哥,夜雪的滿腔牢騷當即煙消雲散。

她緩緩轉過身,凌厲的視線掃過父親的一眾部下,“誰能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呂辰就站在夜雪身旁,看得是嘖嘖稱奇。

夜雪雖然年紀不大,心性倒足夠沉穩,哪怕泰山崩於前依然能夠面不改色。

這就是大家庭培養出來的人?

不一般哪。

“我來解釋。”

出聲的,是一個膚色黝黑的微胖光頭,從頭頂延伸至下巴的可怖傷口,以及佈滿白襯衫的道道血痕都擁有充足的說服力。

夜雪目光一凝,“金叔,陪我父親去城外視察的,就是你吧?”

被稱為金叔的光頭低垂著腦袋,語氣中帶著揮之不去的沉鬱沮喪,“都怪我...是我沒能保護好市長。”

夜雪厲聲問道:“金叔,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位稍長夜雪幾歲的年輕男子站出來道:“這事不怨金叔,我們在回城路上遭了埋伏,領頭的是桑義島的東尖,他升到了三階,還帶著十幾號二階,我們不是對手,多虧市長拼死殿後、重創東尖,我們才能殺出一條血路。”

說著說著,年輕男子的語氣逐漸沉重起來,“但市長傷勢過重,在半路上不幸離世,我們實在無能為力,還請...小姐節哀。”

“東尖?他升到三階了?當真?”夜雪很是吃驚。

三階是這麼好升的?

整個羅薩市十幾萬人也就出了一個三階,那就是她的父親,羅薩市的市長。

桑義島幾十座破落小島礁加起來才多少人,這三階是說出就能出的?

“千真萬確,若非他升到了三階,我們的損傷何至於如此慘重!市長又何至於重傷不治?小姐,我們一定要為市長報仇!只要你一聲令下,我現在就帶人殺上桑義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