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夏嘖了一聲,也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然後點點頭。

“那我們這是在哪?老林人在哪!”我欣喜若狂,總算是從那鬼地方跑出來了,但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反而讓我坐立難安。

我當時滿腦子就一個念頭,辭職!

現在既然出來了,那這工作愛誰幹誰幹,於是我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我要找他辭職,要不你幫我帶個話過去,我就不見他了。”

羅夏聽到這話,犀利的眼神瞥了我一眼,隨後若無其事地說道:“我們現在在南平第二醫院,老林在做透析……”

他說完又坐回一旁的椅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是他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透析?我心想,難道老林是尿毒症?

對於現在的醫療水平來說,尿毒症的血透,根本不是什麼難事,而且醫保能報銷,價格也不貴。

但是當時一次進口機器血透的價格,差不多小一萬塊錢,隔三差五就要去一次,而且效果也不太好。

對於那時候絕大多數人來說,得了那種病,就是絕症。

但我立馬反應過來,他得絕症和我又有什麼關係,要不是他,我也不至於遇到這麼邪門的事情。

我憤憤說道:“那你幫我帶句話,就說工資我也不要了,明天我不來了。”

我說完之後剛想轉身離開,老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我身後,他一手掐著我的耳垂,像是老子教訓小子一樣,給了我一個爆慄。

我當時就納悶了,都說得了尿毒症的人,手腳沒有力氣,可這老林力氣大得像頭牛,哪像是得了絕症的人。

“想走?現在想走可沒那麼容易了,你知不知道帶你出去的是誰?”

我捂著腦袋,疼的齜牙咧嘴,哪裡還顧得上想昨晚的事。

老林神神秘秘地說道:“昨晚綁在你手上的繩子,叫做勾魂索,是陰差專門用來勾魂用的,我當時想,反正你八字就是個死人八字,就想著借陰差的冥道,請陰差把你先抓出這火葬場再說。

但是又怕你出了火葬場,真的被陰差抓走,就在繩子上動了手腳,綁了香菸和打火機,菸絲燃到火機儲氣室的時候,就會把勾魂索炸斷。

本來繩子炸斷,你就出去了,到時候陰差知道被騙,要算賬,也是找我算賬,但你偏偏作死,非要睜眼。

陰差過境,生人迴避,讓你手裡捏著香菸不準放,就是怕你偷看,給你安個雙保險,到時候能把你燙醒。

但是我告訴你,陰差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見過陰差的人,要麼活不過七天,要麼……”

老林說到這裡忽然一頓,而我一股惡寒從尾巴骨直衝腦門,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說的話,照目前來看都是一一靈驗了,這讓我愈加惶恐起來,急忙追問道:“要麼什麼?”

他忽然趴在我耳邊,壓低了嗓子一字一頓地說道:“要麼和我一樣,做個……活陰差。”

“老林是活陰差!”我心中暗道。

此話一出,我如遭當頭棒喝,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