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完之後,敲門聲戛然而止,屋子裡靜地可怕,自己的呼吸聲都像是咆哮,甚至可以聽見血液迴圈的聲音。

廁所的燈此刻如同蠟燭光,看起來昏昏沉沉,我眼睛死死地盯著玻璃門,擰下花灑揣手裡當武器,小心翼翼地想去開門。

可就在這時,只聽見“滋”的一聲,洗手檯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

在那個年代彩屏手機還是個稀罕玩意兒,我用的這隻還是老舊的綠屏手機,那拇指大小的螢幕泛著熒光,顯示著我有一條新訊息。

我用拇指顫抖地按下“閱讀”鍵,螢幕立馬跳出了一行字:“12點之前,離開404,離開這棟樓!”

那幾行字如同鐵鎬鑿進我的大腦,發信人只顯示了一串數字長碼,我又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

等了半天,我見外面沒半點動靜,撞著膽開啟了浴室大門,屋子裡面空空蕩蕩,房門是從裡面反鎖的,門鎖邊上的安全鏈還掛在原處,這說明剛才根本沒有人進來過!

難道是風吹的?我暗暗疑惑,回頭看了一眼窗戶,這唯一的一扇窗戶也上了插銷,可那個棺材一樣的櫃子已經開了半個櫃門。

難道那個人躲進了櫃子?

我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往哪走去,可裡面哪有什麼人,只放著幾張舊報紙,還有一張照片,是五個女人的旅行合影。

照片已經泛黃,五個女人相貌平平,取景地好像是在一所房子前,五個人看起來都很開心,齊刷刷地對著鏡頭比了一個耶,但照片後面的房子透著說不出的詭異,房子的窗戶似乎用油漆刷黑了,一點也不透光,能看到油漆未乾時的滴痕。

而五人中間,有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倒是有幾分眼熟,臉上似笑非笑,那雙眼睛如同燈泡,好像下一秒就要從眼眶裡面滾出來。

本來懸著的心已經平復一些,看到這女人,我忽然渾身像是觸電一樣,猛地想起來,這個女人不就是骨灰盒上遺像那個女人!

手中的照片被我一下子甩在地上。

可下一秒只聽見“砰”的一聲,這櫃門被一下子關上,像是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就在我前面!

我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卻一腳踩空摔了個狗吃屎,倒在廁所門口。

還沒等我想明白這櫃門是怎麼關上的,抬頭一看,嚇得我魂飛魄散。

廁所的玻璃門上,印個幾個清晰可見血手印,那血跡都還沒幹,如一滴滴眼淚順著玻璃滑落。種種跡象告訴我,剛才的確有“東西”在這房間裡敲門!

血腥味和鐵鏽味有幾分相似,我此刻已經分不清兩者之間的差別,只覺得那股腥味愈來愈濃直衝鼻腔。

屋子裡一陣陰風吹來,白熾燈此刻微暗地如同鬼火忽明忽暗,幾秒鐘後像是被掐斷了脖子瞬間熄滅。

我腦瓜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而此刻屋頂傳來奇怪的“吱吱吱”聲,白熾燈忽然又閃了一下,這短暫的光明,讓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一雙烏青的腳,懸在離地一米左右的位置。

抬頭一看,我整個後背瞬間被冷汗打溼,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