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震在全力承受。

“嘎吱!嘎吱!……”

他聽到骨骼發出劇烈的擠壓,身體一點點彎曲岣嶁,感受到每一根毛孔都在向外流淌鮮血。

撕裂的劇痛持續攀升,所有的痛覺神經被完全徹底啟用,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

但這痛苦似乎沒有邊界,超越了人類對疼痛的級別劃分定義,伴隨而來的就是身體所有的感官系統被無限放大。

疼痛繼續攀升,感官瘋狂延伸,葛震忽然不覺得疼了,陷入思維與靈魂被剝離身體的虛無感,陷入一片黑暗。

這是哪?

葛震心中升起莫名恐懼,因為這片黑暗廣闊蒼茫,恆古幽深,浩瀚靜寂,讓他感覺自己渺小的連塵埃都算不上。

就在他彷徨無助的時候,一星光芒破開絕對的黑暗,隨後就是無數星芒憑空出現,在無垠中匯成流砂,凝聚在一起糾纏滾動。

越來越粘稠,越來越耀眼,衝破黑暗的同時散發出磅礴恢弘,源起壯闊的能量氣息。

“源力砂!”。

這就是源力砂,宇宙的本源力量,亦是賦予任意區域、角落的能量。

目光極盡之處,一團璀璨繽紛的朦朧絲球形成;一條條閃爍著光澤的白練飄蕩於虛無。

恆古幽深的黑暗退卻,展現在眼前的是無垠無限的燦爛輝煌。

“這是宇宙!”

“絲球是星團,白練是星河,全部由源力砂所凝聚。”

如此異象,看的葛震如痴如醉。

他環視四周,看到許多剛凝聚的星團迅速黯淡歸為黑寂,但很快又湧出現數之不清的源力砂,形成新的星團。

不斷消失,不斷凝聚;死亡湮滅,重生耀眼;瞬息萬變,週而復始……

葛震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此時的震撼,自己竟然看到了宇宙的源起源滅……

了無邊際的黑洞憑生,吞噬星團,汲取星河,以能量為食,用宇宙果腹!

一呼一吸,宇宙崩塌。

黑洞極速旋轉化為一縷幽光,直直鑽進葛震的身體。

轟!

葛震身體巨震,猛地坐起來睜開眼睛,發現早已不在壓力室,導員黃強坐在對面盯著自己。

“你到底算覺醒還是沒覺醒?身體卡6倍跟8倍覺醒區之間,按照評定來說肯定不算,但你又完成了源力溝通。”

“我又沒在你身上感受到源力的氣息,也就是說你溝通了源力,但似乎又沒完成溝通。”

“別人溝通源力很快,你卻一直處於源力空間,足足四個多小時……”

黃強從未見過這種情況,都不知道該怎麼給予評級,畢竟他的評級決定葛震未來的命運。

向上一步是階梯,退後一步是深淵。

“你身上為什麼沒有源力砂的氣息?你到底看到了幾顆?”黃強問道。

“我看到了萬億顆,瞬間凝聚成星團星河,構築成宇宙……”葛震回答道:“不斷毀滅又不斷孕育出,宇宙從恆古幽深的黑暗,變成浩瀚無垠的璀璨,最後又被黑洞吞噬,崩塌消失……”

回想見到的源起源滅,他依舊沉浸在從未見過的波瀾壯闊中,眼中充滿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