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陽與易秋嫻也不能保持淡定的狀態,全都站立起來往前走了幾步。

易秋嫻和嶽道淳等將領都主動請戰,分散到了東西兩邊的戰場。

最北邊的正面戰場,自然是交給項陽指揮。

安晴並非大涼軍將領,有幸可以一直跟在中軍,跟在項陽的身邊。

“陛下,若是真的被敵軍衝到陣前,我們能與敵人拼消耗戰嗎?”安晴小聲地插口詢問。

她恃著陛下身邊的“參謀”已經不多,也小小地發表一下自己的見解。

透過這些天的觀察,她發現大涼皇帝陛下是個頗為寬容之人。

只要你是認真地思考戰局,提出的意見切合實際,不是故意搗亂,哪怕說錯了,陛下也不會發怒,有時還會耐心地解答。

許多跟在陛下身邊的親衛,都由此增長了見識,有成為一方大將的潛力。

果然,聽到安晴的提醒,項陽微微一笑:“是啊,哪怕有火炮之助,我軍也不是萬能的。冀州軍下此血本,只為換一個與我軍近身搏殺的公平機會,還能換不到嗎?”

項陽一邊說著,心中想的則是他們的火炮畢竟還很原始。假如項陽手中有一支他理想中的真正炮兵,別說二十萬大軍,縱然敵軍有百萬之眾,他還真能讓敵人難有寸進。

不過原始火炮的侷限性也在項陽的算計之中,他對目前的戰局變化不至於太意外。

安晴有些著急地道:“可是,如果真的進入到近身相搏的場景,我們的兵力折損會非常嚴重的,這下子真的是勝負難料了。”

項陽傲然道:“天下之戰,本就沒有必勝的,我們作為大軍將領,只能爭取最有勝算的作戰方略。我們固然無法打敗敵軍,但同時,冀州軍也沒有勝過我們的把握。”

“何況我也說過了,只是倚靠著炮兵,我們可以立於不敗之地,若要戰勝冀州軍,還是要倚靠著騎兵的威力!”

安晴更加不解:“可是我軍的騎兵已經被敵軍牽制住,他們只怕很難在冀州軍騎兵的干擾之下支援正面戰場吧。”

她倒是能想象得到,冀州軍如此拼命,正面會形成亂戰之局,至少在敵軍方面根本不要講求什麼陣型了,只能憑著人數來生耗硬磨。

這種時候,若有精銳騎兵對準他們的背後來一波全力衝鋒,敵軍大機率要被衝得潰散,而且向後逃命的時候,互相間的擠壓與踩踏將形成地獄般的景象,難以計數敵軍的損傷。

前提是,他們的騎兵能騰得出手來。

項陽微微一笑:“你該不會覺得,我們亮出來的騎兵,就是我們的全部兵力了吧?”

安晴內心震動,似是想到了什麼,猛然間向南方看去。

天下諸侯盡知,大涼軍有兩大“法寶”。其一為無雙火器,另一個則是可怕的騎兵。

所以,哪怕是與大涼軍作戰經驗較少的冀州軍,面對大涼軍之時,也一定會提防這兩種兵種戰術。

如何在敵人有防備的時候把戰術玩出花來,就是衡量名將與庸才的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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線了。

項陽故意在明面上擺出一支兵力不少的騎兵,而且與炮陣各據一處高地,就是讓敵軍先入為主地認為,大涼軍是要形成犄角之勢互相策應,令冀州軍無法全力對炮兵陣地發起進攻。

事實上,他們的騎兵也確實起到了牽制作用,與冀州騎兵近乎抵消。所以白廣琪以下,所有冀州將領都沒有想過,這支騎兵只是項陽擺出來吸引他們注意力的。

再加上這邊的地形,除了大涼軍所據的高坡之外,並沒有特別險要的地勢,探馬比較容易查明各處的敵軍與伏兵。

哪怕大涼軍騎兵行動如風,也不可能橫垮這麼遠的距離,從他們的探馬極限探查距離之外殺過來吧?

可是,大涼軍擁有水軍轉移的優勢。

明面上,大涼軍的水軍最強悍的就是火炮戰船,作用是把冀州軍逼得遠離河道。但實際上,他們最大的作用是快速把敵軍視野之外的軍隊運至河道沿岸,再以最快的速度對敵軍發起衝鋒!

經過這幾個月的擴軍造船,大涼軍不但擁有了一支可怕的海船隊,更是大大擴充套件了他們的運輸船隊,可以輕鬆地運送數量多達五千人的騎兵部隊。

而且,擺在明面上吸引冀州軍的只是普通的騎兵,由船隊運輸的則是他們最可怕的玄甲軍!

當玄甲軍列著整齊的陣線對最南方的冀州軍發起衝鋒時,那種黑色鐵甲連片形成的氣勢,似乎隔著很遠的距離就已經把他們的大軍撕碎。

南方的冀州軍沒有提前察覺到任何敵襲的徵兆,當時他們正全力配合著其他方向的大軍發起進攻。

南邊雖然不是主攻方向,兵力只有兩萬多,可是他們能多牽制一分大涼軍的精力,能多牽制大涼火炮,就能給主攻的北邊爭取更大的勝機。

就在此時,殺機降臨。

最後排的步軍先於指揮將領發現大地的震動,當他們扭過頭去時,紛紛發現驚恐的慘叫。

大涼軍的騎兵已經衝入他們的視野,而且速度極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