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聽到魏南鄉的回報,眉頭不由得緊緊皺起。

“項陽竟然有這麼大的決心?他難道還藏有什麼後招來對付祖戰?”

“但是不對呀,祖戰能得到多達三萬騎兵的援軍,可見背後支援人了的勢力多麼強大,說不定祖戰也有後援援軍,那……”

項陽帶著大涼軍已經習慣於以弱擊強,透過地形和策略製造出區域性的以強擊弱。

但傅宏可沒有經歷過太多這樣的大戰,即使知道大涼軍是他唯一能爭取的援軍,即使知道他必須跟大涼軍栓在一起,依然讓他有些猶豫。

魏南鄉正色道:“傅宏將軍,人無信則不立,既然你已經對大涼軍許諾了會與之共進退,而大涼軍又不顧軍力劣勢,願意正面挑戰祖戰軍,那我們豈能退縮?”

傅宏尷尬地道:“魏先生言重了,吾豈是臨陣退縮之人。”

“只不過大軍決戰,不是那麼簡單的,總需要做一些戰前準備嘛,大涼軍說戰便戰,我們根本無法好好準備,特別是大軍剛剛經歷大敗,我們安撫大軍士氣總需要些時間吧?”

魏南鄉這才鬆下表情,點頭贊同道:“將軍所說,也有道理。不過此事我們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向朝廷提出此事嘛。”

“憑著我與陛下的交談,能感受得到,其實陛下並沒有想過要讓我們頂在正面,或許我們可以從側面協助大涼軍。”

“更何況,若是朝廷真心接納我們,那從道義上來說,朝廷也不能讓我們頂上太過艱難的戰場,那樣的話與借刀殺人何異?”

魏南鄉說得非常認真,但是傅宏卻聽得越發不耐煩,心中只是笑他天真。

現在的大涼真的還能代表所謂的“朝廷”嗎?

說白了,現在大涼王朝也就是個普通的諸侯而已,大家都在重新爭霸天下,他們怎麼會跟你講什麼信義?

不過這些話也不好明著說,魏南鄉幫了他們一個大忙,若沒有魏南鄉作為使者,以他們現在的處境很難得到大涼軍的青眼,那傅宏就真的是孤立無援了。

範鵬這時也站了出來:“主公,我曾經研讀過跟大涼軍有關的戰報,大涼軍每戰雖險,但都有相應的把握,我們應該信任大涼軍的戰力,相信他們的指揮。”

“此時祖戰勢大,我們如果不能跟大涼軍精誠團結,那就更加沒有勝算了。”

傅宏強忍下一口氣。

自從他以柔克剛入於祖戰之手後,現在對於手下的意見還算是更加尊重了。

這是因為他不能再犯任何錯誤了,同時也是表明著一種態度,在非常時刻要好好團結手下將領,不能讓手下的人才離心離德。

傅宏點頭道:“二位說得都有道理,不過我們要好好地跟大涼王朝溝通下我軍的狀態,然後問明白我軍到底要如何配合大涼軍作戰。”

“記住,我們要的不是自己的猜測,而是讓項陽親口說出來,到底會不會讓我們頂在前面當炮灰!”

魏南鄉無奈,只能再次當一回使者,跟大涼軍進行更詳細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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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魏南鄉的身份威望,像這種商量細節的出使任務本來不需要勞動他,而且魏南鄉本身也不太通軍事的。

魏南鄉雖然有著名士的高傲,但對於自己負責的事情還是很盡責的,只好不辭辛勞地多跑兩趟了。

而且,事情也證明了魏南鄉與範鵬的猜測並沒有錯,傅宏的確是杞人憂天了。

項陽直接表態,不需要傅宏的天水軍正面作戰,只要他們的騎兵多出現在戰場附近遊蕩,打牽制戰,哪怕牽制到敵軍一部騎兵之後也不交戰,拉著他們在外圍轉圈圈,也算是天水軍作出貢獻了。

至於何時全力發起反擊,也由傅宏自己在戰場上判斷好了。

傅宏聽到魏南鄉的回報之後,大喜過望,疑慮盡去。

他帶到戰場上的必定全是騎兵,就算他們打不過祖戰軍,至少也能跑得過呀。只要傅宏不作死,自己鑽進一個難以逃出的絕地,那他隨時可以撤退。

傅宏趕緊把這個訊息傳至全軍,這也算是穩定軍心的一環。

在大敗之後,傅宏的威望降到了極低的低點,所以他要持續帶著大軍出擊,只怕會受到部下的各種抵制,就算大軍出發,也可能會不斷出現逃兵。

他對於跟祖戰軍開戰有這麼大的牴觸,其實也不全是拖辭,是有著實際的困難的。

傅宏必須讓手下的將士們知道,他們雖是“主動出擊”,但並不需要跟祖戰軍正面硬碰硬,消除他們的心理陰影。

至於傅宏自行決定的“出擊時機”,呵呵,那自然是等到祖戰在正面戰場上已經失敗,他有機會痛打落水狗,才會放心大膽地進攻。

真出現了那種時機,也就不需要擔心將士們還有“心理陰影”了,對一幫敗兵潰兵,有什麼好懼怕的?

傅宏的手下還不至於這麼沒出息。

傅宏卻沒想過,他自己的想法已經夠沒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