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撞兇(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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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沒事了,海花一時半會哭不完。你要不要聽聽看我遇見的那凶煞?”
沈召和魏叔同講從很小開始,每天晚上她都是自己住在七樓的,說起來這套單間還是後買的。原先年紀小住在一樓,年年做噩夢嚇到發燒說胡話。家裡老人一邊抱著她喊“乖崽兒”一邊哭,說好好的姑娘怎麼就攤上這樣的事。她媽也是聽了別人的話買了個七樓給她住,說是破了財再加上離地氣遠點會好。
可惜這財也破了,法子也想了。那套七樓沈召住的也不順,初高中的時候也遇見過兩三件怪事。家裡人又使了了好些法子不管用,沒等她奶摟著她心肝寶貝的哭,家裡人直接領著沈召去看心理醫生了。
有病治病,有鬼驅鬼,科學玄學兩手抓,這是沈召母親的主張,也是他們家在養沈召這件事上的主要戰略目標。
說起來她都上班好大的人了,身子骨也長得高高壯壯得好,但是說到七樓沈召也發怵。一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門上掛的桃木劍,枕頭下面的剪子,不像個屋子倒像個什麼匣子,這屋子是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以前在這裡遇見的離奇怪事。
怪事有二,一樁怪事枕邊人,一樁怪事鬼打牆。
那是沈召初二的暑假,她媽去上班放她自己在家。把吃的喝的都給她留好,她又是個能從小撞見“東西”的,黑天陰天非不要絕對不會出門,所以家長也不擔心她偷偷摸摸出門瘋跑。沈母別說早八晚五的出去上班了,就是出去旅遊個三五天也不擔心。
那是個夏天,東北的夏天也沒有很炎熱,開著風扇睡著涼蓆一樣的舒爽。就是那竹塊涼蓆,人類最離譜的發明之前十!我的天啊,翻身夾肉,夾汗毛,痛的人要死!
沈召說自己素有睡午覺的習慣,因為晚上總是睡不好,白天能補一點就補一點。而且那小孩不睡覺,將來咋長大個呢就是說。她還記得大概是睡到四五點鐘,睜眼瞧窗外似是黃昏,日頭西沉的樣子。
太陽是快落山了,可是地上的暑氣沒有散。暑熱悶得人發昏,連電風扇都搖不動腦袋。 她睡得一身汗,擦了擦她脖子褶裡的汗。她最愛這種睡出一身薄汗的午覺,覺得睡醒了人哪裡都說不出的舒爽。
她琢磨著她媽還得等一會才能回家,乾脆再睡個回籠覺等晚上了下樓陪她姥爺追個抗日劇,再吃個西瓜。
就這麼一個翻身,看見了枕頭邊躺了,一個“人”!
說到這裡,魏叔同壯著膽子瞥了瞥對面的海花,看她還哭不哭,要是不哭了他還是樂意聽海花的事。不為別的,就沈召這個描述這個形容,他有點不敢聽。月黑風高夜,沈召一把低低啞啞的嗓子,講起這樣的故事來,格外瘮人。
沈召說那東西看不出男女,直挺挺地躺在她枕頭邊,臉上還蒙著塊紅布。那紅布有些年頭了,邊緣有些破碎。它和那塊破布一樣,老舊的都有點不成樣子了。
記不清衣服,鞋子具體是什麼款式的了,它身量應該比沈召高一些的樣子。衣服……衣服的剪裁好像很精巧,布料因為年久失去了光澤,粉白的顏色因為老朽透出一種詭異的紙質感,它雙手交疊放在腹部,能瞧見袖口上繡了好些一層一層類似水波紋的圖樣。
“水,水譜嗎?”魏叔同聽見了水波紋,下意識的聯想到了沈召剛剛說的水譜。
聽到魏叔同這麼說,沈召也覺得有可能,就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思慮再三下開口說她覺得不是:“就是那種很常見的碧海紋繡樣。”
它就那麼躺在沈召枕頭邊,不言不語的。也不像什麼恐怖片“騰”的坐起來掐她脖子。也沒有那句經典臺詞“XXX,償命了!”它就是像女孩子最愛的布娃娃一樣,安安靜靜地躺在她身邊。
它要是個布娃娃,正常的女孩子就把它摟入懷裡,和它說說話幫它梳梳頭。有興致了還能和它辦一場家家酒,演宮女皇后。
沈召她要是個正常的女孩子,不就該雙手環胸閉眼尖叫,大喊“裝神弄鬼”或者“流氓無賴”了嗎。
顯然她倆誰也不太正常……
說到這沈召停下來又回想了一下,她後續記得就有些混亂了,她只記得既能感受到睡在竹塊涼蓆上翻身夾汗毛的痛感,又驚恐發覺她喊叫不出聲。她只能是在床上害怕到蜷縮身體,對著那個東西流冷汗。風扇搖過來的時候吹乾她身上的冷汗,再搖過去吹得它臉上的紅布搖搖欲墜。
千萬別吹起來,千萬別吹起來。求求你別吹起來!
等到下班回來的沈召媽媽看見的就是沈召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風扇也不吹,窗戶也不開,屋子裡悶得她順臉淌汗。他媽媽一邊換鞋邊喊沈召起床,在睡下去晚上該沒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