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鍾離開秦可卿的閨房後,精神恍惚,滿腦子都是人家那雙勾魂蕩魄的眸子,彷佛其中有一汪秋水,緩緩流淌著。

走在鋪砌碎石的花徑中,不知不覺便走到花廳外,正好聽見賈寶玉的那番言辭,登時感激涕零。

“若非先前請的老師告假,家裡又沒錢請別的先生,自己也不會終日遊蕩,魂不守舍,更不會……”

一念至此,秦鍾跨入花廳,來至圓桌前,朝眾人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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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原著中,秦業為了能讓秦鍾到賈家義學讀書,可是東拼西湊才弄夠了束脩二十兩,幾乎算是砸鍋賣鐵。

顯然,秦業作為工部的一個小官,俸祿低微,再加上為人迂腐,貪墨之舉是肯定沒有的,恐怕也不敢。

是以,眼見賈寶玉主動提出墊付束脩,而且還是拜梅景行這樣的當世大儒為師,哪能不激動?

又見秦鍾湊巧趕來,秦業忙介紹道:“賢侄,這便是犬子秦鍾。”並介紹了賈寶玉的身份和來歷。

秦鍾一聽賈寶玉的出身,登時有些拘謹之態,又看了看他丰神如玉的姿容,暗暗讚道:“果然是人名其名,丰神俊朗,面如美玉。”

賈寶玉也暗中觀察著秦鍾,果然是怯怯羞羞的,有些女兒之態,怪不得被那些斷袖之癖給盯上了。

瞧見秦鍾這樣,賈寶玉頓時有些後悔了,以後若要長期跟這傢伙一起讀書,會不會那方面出現問題?

那邊廂,梅景行見到秦鍾後,又想起這些年來,秦業對他明裡暗裡的資助。若非他接濟,自己恐怕早已餓死在洛水邊上了。

他也曾想過教秦鍾讀書,但因己身獲罪,若不小心被傳了出去,恐怕不利於秦鐘的科舉之路。

如今,當今聖上已經大赦天下,此時以布衣之身,忝為西席,也未嘗不可。

最重要的是,他前幾天曾聽秦業提起過,有一個叫賈雨村的,也曾被革職,但因走了榮國府的路子,聽說還是賈政出面運作的,後來竟直接補了應天府的缺。

雖說新皇登基,正是用人之際,也在起復一批官員,但倘若沒有貴人相助,是很難獲得推薦。

一念至此,梅景行內心一笑,不過臉色仍是風輕雲淡,對賈寶玉說道:“在下去貴府上教書或可一試,但還需令尊允諾方可。”

賈寶玉忙鄭重說道:“梅先生請放心,學生一定會極力促成此事。”

“甚好甚好呀!”秦業眼見梅景行終於答應,登時喜上眉梢,忙舉起酒杯,與梅景行喝了一杯。

說起來,秦業之所以想秦可卿嫁入賈家,無非是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鋪路。

雖說兩家是世交,但若無姻親關係,遲早會越走越遠。

但此時不同了,有了賈寶玉這層關係,諸般好處,不比秦可卿嫁入賈家差。

真論起來,一旦梅景行被榮國府聘為西席,那賈寶玉以後可是秦鐘的同門師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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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秦家宅邸出來後,賈寶玉便和麝月等一行人回到榮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