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

北箕關外,鐵狩大軍已然猛攻七日,雖成功奪取三道關牆中最外圍的一道,但卻付出了十幾萬的死傷。

南箕關外,大周軍隊卻只是每日操練,絲毫不見要進攻的意思。

這日晚間,兩關後方忽然各自出現數萬騎兵,並對第三道關牆之後的金戈主大營發動了攻襲。

金戈大軍吃驚之餘,立馬調集主力對來襲的騎兵展開圍堵封殺。

然而,在這紛亂的調兵過程中,卻無人注意到兩支八百人、假扮為金戈軍的的步卒趁機摸到了第三道關牆的關門處。

隨著之後鐵狩大軍及周軍展開強有力的攻城,那兩支步卒突然發難,在極短時間內奪取了第三道關門的控制權、開啟了關門,並毀去了升降關門的數道機關索盤。

在此過程中,金戈軍入魔似的瘋狂圍殺,但那些步卒卻像是有著不死之軀一般,根本殺不死。

完成對第三道關門的破壞之後,這兩支重步卒又一路頂著箭雨、在金戈軍源源不斷的阻擊下,一路埋頭殺到了第二道關門前。

當第二道關門也被他們攻陷,鐵狩騎兵率先長驅直入,一路朝著第三道關門之後的金戈後方大營殺去。

而在南方,周軍也展示出了駭人的攻擊力,自開始攻關到拿下第一道關牆,總共只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

待得周軍先鋒殺至第二道關門前時,第二道關門也恰好被從內部攻破。

沒了雄關守護,後方大營又正處於亂戰之中,隨著源源不斷的金戈軍及周軍殺至,金戈一方敗勢已定。

至於在此過程中立下大功的那兩支八百人的重步卒,自然是陷陣營無疑。

一番慘烈大戰持續到二十三日的晌午之後,南北箕關防線徹底宣告大破。

這其中,北箕關的金戈軍逃離十餘萬,餘者要麼戰死、要麼被俘、要麼投降。

而南箕關的金戈軍更只逃出三五萬,面對周軍劈山倒海般的強大攻勢,金戈軍的軍心及戰意直接被擊潰。

同在二十三日,畢方軍團與敵交戰兩日之後,於這一日全軍壓上,擊潰了金戈皇朝佈置在南方的防線。

至於檮杌軍團及下轄碧海軍、赤焰軍,一路行進,更是不曾受到抵抗,畢竟金戈皇朝已無其他軍力。

而在金戈西方及北方,北牧皇朝雖不曾獲得大勝,但也取得了不小的進展。

面對岌岌可危的局勢,金戈皇朝當即下令北線及西線大軍留下數萬軍隊阻擊、遲滯北牧皇朝之追擊,其餘大軍則火速回援皇都。

九月二十五,夜。

一支重騎兵悄然出現在玄鉞城南方數里外……

而在玄鉞城中,往日裡繁盛熱鬧的皇都此時此刻卻顯得有些混亂,一股股彷徨、不安的氣息籠罩在城池的每個角落。

身為天下第一強國的子民,身為無數人羨慕的皇都之人,玄鉞城中的絕大多數人一直以來都有一種極強的優越感。

可今時今日,這種優越感卻化為了無盡的恐懼與迷茫。

前線軍隊連戰連敗、死傷慘重,難以計數的敵軍正從四面八方洶湧撲來。

面對眼下的局勢,再沒有哪個敢認為己方還有翻盤的機會。

國將滅,他們又將迎來何樣的下場?

外城南方主城門樓。

看著對面淡笑自若、模樣秀氣的中年,金戈皇朝禁軍副統領樊風神色複雜。

“你不該來的。”

“我若不來,你這小命豈不是要交代掉?”

郭瑾微微一笑,絲毫也不見緊張。

“我是軍人,更是禁軍副統領,戰死沙場、死得其所。”

樊風搖了搖頭,顯然對自己的下場已經有了充足的心理準備。

“話雖如此,但你我相識四十餘年,我又豈能忍心看你送死?”

郭瑾輕嘆一聲,神色唏噓。

“我同樣不忍心。但我必須履行自己的職責。所以,你真的不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