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七。

西豐州,臨安郡。

岐王府。

“短短數日之間,虢王沒了、平原王死了、沙海王與東山王也被梟了首級,閔王、武陵王做了犬,青王做了龜。”

“昨夜,定襄王之軍也被擊破,陸詠生死未卜、不知所蹤。”

“而今,九鎮藩王之中,竟只剩下了本王。呵……”

岐王牧懷圖一邊嗓音沙啞的說著,一邊揮動手中鐵桿,將代表其他八位藩王的旗幟一一掃掉。

他從未想象過,有朝一日,局勢竟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小皇帝的手段讓他這位穩坐釣魚臺的執杆人慌了心神、亂了陣腳,更生出了不想承認但卻真實存在的恐懼之心!

因為這一切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太過荒唐,哪怕他已經覆盤了十幾次,卻仍舊想不通朝廷大軍如何能夠做到這般地步。

池川灘一戰,三十五萬新羅軍被打得落花流水,這一戰倒還比較正常。

畢竟,朝廷之軍是預先設伏、做足了準備,而新羅軍的戰力與戰意也登不得大雅之堂,故而沒什麼可奇怪的。

可另外的兩次關鍵之戰卻疑點重重、撲朔迷離。

首先是皇都之戰,十方聯盟共謀誅皇,哪怕武陵王是內奸,可朝廷軍力畢竟有限、各方的人也都不是傻子,怎麼就會全軍覆沒,一個關鍵人物也沒能逃出來?

其次就是定坤邊關之戰。

雖然朝廷提前掌控了邊軍與沙海藩兵,但也只是得了不到十萬的大軍,加上八萬禁軍也就只有不到十八萬大軍。

十八萬大軍設計伏殺八萬高嵩前鋒軍,勝機倒也明顯。

可在五萬鐵鷂騎入場支援的情況下,為何朝廷之軍仍舊能夠大勝,並殺得對方最終只逃出了一萬多人?

那可是鐵鷂騎,那可是曾經正面擊潰八萬金戈騎兵、號稱五萬鐵鷂可抵二十多萬大軍的悍勇重騎兵!

為何會是這樣的結果?朝廷禁軍真有那麼強?

“王爺,虎賁軍已然在月臨潭紮下營地,距離我軍大營不足十里。”

一名統將沉聲說著,神色嚴肅。

“至於緹騎衛隊,雖已加派了斥候搜尋,但目前尚未發現其蹤跡。”

“此外,朝廷還讓英布在青王及東山王的藩兵之中挑選了五萬精銳,以青王麾下五萬黑蛟馬為坐騎,組建了一支名為驍騎軍的重騎兵。”

“昨夜,驍騎軍在皇都外紮營修整了一夜。今日一早,他們已經拔營向西,料來定是直奔我軍而來!”

“王爺,局勢危急,該做決斷了!”

牧懷圖神色陰沉,他又豈會不知局勢的險惡?

只是……

想著,牧懷圖抬眼看向右下手的一名幕僚。

“金戈那邊可有回應?”

“回王爺,暫無新的回應。朝廷派遣了使者之後,金戈皇朝內部出現了很大的分歧,朝堂之上爭論不休,主東派與主東南派口水漫天、吵得很兇。”

聽到幕僚的回答,牧懷圖咯吱咬牙,臉色更顯難看。

“這幫子蠢貨!不趁著這大好時機解決蕭燧、拿下西豐州,竟然還在盯著高嵩那邊不放!”

“王爺,對於金戈皇朝而言,這兩種選擇都是有利有弊,或許選擇攻打高嵩的北方軍團更有利一些。”

“畢竟,金戈皇朝前不久才結束了同北牧皇朝的大戰,此時再發起一場數十萬規模的大戰,他們未必能吃得消。”

“雖然金戈西方的赤焰皇朝與金戈皇朝乃是同盟,北方的北牧皇朝也未必有心力繼續對金戈動刀。”

“但若是金戈與大周開戰被牽制了太多兵力的話,南方的歸元皇朝與碧海皇朝卻未必不會動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