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二年,十月二十二。

皇都西城某處酒肆。

“剛剛收到訊息,虢王覆滅了。”

許儒送到嘴邊的酒杯不由一頓,眉頭亦是微微皺起。

“這麼快?”

“是挺快,盲狐先生可曾料到?”

文澤嘴角噙著笑,眼中帶著澹澹的嘲弄。

他就是看不慣許儒波瀾不驚、好似將一切都能算到的平靜模樣。

許儒沒有理會文澤的嘲弄,放下酒杯沉思半晌後,忽而輕嘆一聲。

“麻煩了。”

文澤眼神一凝,繼而呵呵一笑。

“先生這話就更讓在下摸不著頭腦了。那虎威軍遠在數千裡外,即便此時便動身返回,那也得近兩日工夫,能有什麼麻煩?”

許儒轉過頭面對文澤。

“文統領就不覺得奇怪?”

“奇怪什麼?”

文澤皺了皺眉,有些莫名其妙。

“朝廷能夠知曉,或者預判到新羅大軍的動向,而後率先出兵設伏,這一點倒也沒什麼。”

“可虢王在北倉州根深蒂固,要說在邊軍中沒什麼策應,這有些說不過去。畢竟北倉邊軍可沒有蕭燧這號人。”

“他怎麼就在一夜間覆滅了?”

聽到許儒的話語,文澤不由嗤笑一聲。

“我道是什麼,這有什麼可奇怪的?虢王蠢笨如豬,自入峽谷險地,還被虎威軍與邊軍堵住了出入口,這才被一把火給燒掉了麾下大軍。”

“就算他在邊軍中有內應又如何?他那是自尋死路,什麼內應也救不了他!”

“堂堂虢王,就算再蠢,也不至於會如此不智。他這是在被人牽著鼻子走。”

許儒搖了搖頭,神色逐漸變得沉重。

“再總覽全域性,將所有動向放到一起看,就更不正常。”

“虎賁軍明明要開赴南方與新羅軍開戰,皇帝為何還偏偏要選擇在這個時間,主動對虢王發起討伐?”

“難道他就不知道同時調出虎賁軍與虎威軍會陷入何種處境?”

文澤頓時一愣,眯著眼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是皇帝故意為之?”

眼見許儒點頭,文澤復又不解追問道:“這是為何?”

“對啊,為何?”

許儒輕聲呢喃著,右手大拇指與其餘四指來回快速搓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