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菲婭。”

“你吃過晚飯了嗎?”

女孩一步步逼近了彭普,聲音卻變得愈加輕柔飄忽。

彭普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她問自己吃晚飯幹什麼?她為什麼要重複自己的名字?為什麼從她身上感覺到殺機?

生死危機關頭,他的大腦開始高速轉動:一直以來,自己都是各種欺騙玩弄女性,用各種花言巧語將女人玩弄於手心。

可是歸根到底,自己還是個男人, 這個女人也許是自己的仇家派來的,也許是曾經被自己拐賣的女孩。

但無論如何,自己還是個男人,動起手來,打個女人還是輕輕鬆鬆的。

就在他鼓足勇氣,思考如何處理當下困境的時候,眼角突然閃過一道略顯耀眼的金屬反光。

阿菲婭的手裡,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變出了一把尖刀, 彭普的鼻子甚至能聞到刀上淡淡的腥味。

“如果胃裡有太多食物, 劃開腹部面板下肌肉血管的時候,胃袋會破裂開,氣味會非常難聞。”

“我殺魚很多年了,經常弄髒手。”

這一瞬間,彭普崩潰了。

他終於明白,眼前這個女人,絕不是正常人。

“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嗎?我們的身材很接近,你的面板,我穿在身上肯定合適。”

彭普絕望的看著女人走近自己,但是他的身體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在最後,他聽見了一陣陣似遠似近的祈禱聲,他知道,那不是送他前往深黯天國的。

“我們生於混沌之中。”

“其中是無盡的死寂與黑暗。”

“卻只知虛偽地讚頌這混沌中的螢火。”

“但卻遺忘了,這無法撼動的宇宙之暗。”

....................

祈禱的聲音漸漸停止,彭普又一次站了起來,身上依然穿著那套白色的正裝。

潔白的襯衣上面,沒有一點點汙漬。

他皺著眉頭看了眼不遠處地板上, 一團沒有任何面板的人型肉塊, 上面裸露的肌肉還在間接性的抽搐著。

“終究還是死了,人果然和魚不一樣。”

清冷的女聲從彭普口中傳出,他放下所有的工具,走到放在牆角的梳妝檯前緩緩坐下。

那裡有一面雕刻精緻的半身梳妝鏡,對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彭普開始練習各種表情。

從笑到哭,從喜到怒,臉上的面板隨著他的動作,開始出現各種皺紋。

他不厭其煩的把皺紋拉平,又開始練習這些動作,直到最後,所有的面部表情,都變得極其輕微而自然,就像一個面對群眾不苟言笑的領導。

等到終於對著鏡子露出了一個猥瑣的笑容,彭普這才滿意的站起身,對著鏡子最後看了一眼。

一團綠色的火焰在沒有任何面板的肉塊上熊熊燃燒,散發出刺鼻的硫磺氣味, 眨眼之間,肉塊就變成了一堆灰燼。

他推開窗戶, 貝克蘭德夜晚的涼風吹入房間, 打著卷兒,很快就把那堆黑色的灰燼清理的乾乾淨淨,整個房間也重新變得潔淨而清爽。

..........

經過地鐵和馬車的週轉,黎蒙回到鐵門街7號,已經快晚上12點了。

9521號在房間發出陣陣呼嚕聲,他習慣性的看了一眼3333號的房間,房門開著,顯然裡面的人並沒有回來。

自從之前一起在‘霍納奇斯高地風味餐廳’用餐過後,她聲稱要出去找工作,黎蒙就再也沒有看見過她了。

根據9521號所說,3333號看起來很忙的樣子,只偶爾回來了幾次,其他時間都不知道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