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他站起身來走到離得最近的一個禁衛身邊,猛地抽出禁衛腰上佩刀,快走幾步。

在任何人都沒有反應的時候,小太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頭顱就如皮球一樣滾落下來。

血液如噴泉不斷冒出,周圍宮女驚叫連連。

侍衛這時才反應過來,以防他傷害公主,欲上前阻止,帶著鮮血的刀已經重新回到自己腰上。

可見,如果這人剛剛想要對他動手,亦是輕而易舉。

場面一度混亂,薛長寧忽然猛地咳嗽起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用沾著血的袖子捂住口鼻,或許因為咳得太過厲害,甚至眼眶微微溼潤。

若不是看見他剛剛狠厲的樣子,恐怕這時的他。更會被人誤認為是一個文弱書生。

地上血液橫流,血腥味漫在整個空氣中。

肖蘇蘇彷彿第一次認識薛長寧。在她心裡,他只是對自己這個加害者殘忍,對其他人來說,以後依舊是個明君。

可現在,他可以不眨眼的砍下小太監的人頭。

這小太監偷了自己的畫沒錯,可最後無論如何也該交給保護宮中安危的禁軍處理。

更何況,在永壽宮內被砍掉人頭算怎麼回事!

肖蘇蘇估計自己今晚,也會一夜無眠。

反應過來的禁軍將身首異處的屍體處理乾淨,院中還是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永壽宮內的尖叫聲引起外面巡邏禁軍的注意,進內檢視。

領頭之人正是禁軍指揮使許憲春,他先是吩咐手下禁軍檢視情況,而後抱拳行禮:“殿下,不知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抬出去的屍體和薛長寧一身的血跡,就足以看出發生何事。

許憲春的眼神不離薛長寧:“臣來遲,讓殿下受驚了。”

肖蘇蘇正欲開口,就被打斷。

“死去的小太監在殿下宮中偷竊被抓,自知難逃一死,竟想要刺殺公主。情急之下,我只好在公主面前動手,還請公主恕罪!”說著,向肖蘇蘇拱手。

他本就瘦,一身白袍更顯得弱不禁風,上面大片的血跡如盛開的海棠,一雙眼睛誠懇。

要是沒有看見他剛剛恨厲的樣子,很難想象出這樣一個風華絕代的人會有如此利落的殺人手段。

“沒事,薛大人有功,想必今日也是累了,不如先回去休息!”肖蘇蘇搓搓發冷的胳臂。

“許指揮使,辛苦你跑一趟了,本公主乏了!”

說著,不顧其他人的反應,被蘭月扶著進入寢殿。

院子裡的薛長寧站了一會,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今日宮中的風似乎格外涼,薛長寧走在出宮的路上,似乎看不到路的盡頭。

入目所見一片繁華,可這宮中的繁華似乎會將人吞噬殆盡。

這裡變化太快,前一刻還是繁花似錦,下一秒就可能會入無盡地獄。

恐怕,膩的不是桂花糕,而是送桂花糕的人。

手指緊緊攥起,剛剛被小太監袖子裡的刀劃傷,傷口上流出溫熱鮮紅的血。

和白衣上的血混在一處,沒有人知道這是他的血。

“薛大人!”

回頭,許指揮使走了過來,他停下腳步:“指揮使這是想以宮內行兇罪名扣押我?”

許憲春笑道:“這可不敢,您可是公主身邊的大紅人,要是公主對陛下告上我一狀,恐怕這顆腦袋不保!”說著,指指自己的頭。

薛長寧沒有回話,看著不懷好意的許指揮使。

“我只是對於薛大人羨慕的緊,可以短短時間就升為工部左侍郎。”許憲春說完,大步向前走去,似乎是順路諷刺幾句。

冷笑一聲,薛長寧並不在意。

修建城牆事宜皇帝本是想要交給許憲春,可最後卻是提升了他的官位,將這個功在千秋的事情交給他,許憲春自然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