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嗬~

嗬~......

居谷城空曠遼闊的半空之上,傳來了從喉嚨中擠出來的嘶啞喘息,像拉風箱般,聽著格外難受。

曾照龍每邁出一步,身上便汗出如漿,便是未曾滴落的汗液,也會掛在臉上,隨著身體的晃動而滑落,浸入眼瞼,也就代表滲入眼球。

酸澀。

幹辣。

麻癢。

彷佛爬動的蟲子,簡直是一場折磨。

清晨的歡愉,早已消耗殆盡。如今他只想山路再短一點,再矮一些,好讓他快點登上山頂。

結束這一次的搬運。

和他一樣的,還有百餘名雜役。

浩浩蕩蕩,或背或抱或挑或抬或拖,無一空手,全都扛著一大堆貨物,螞蟻運糧似地行走在一條隨風晃動的驚險骨橋上。

時隔兩年,

一支由四大城池聯合組建的大商隊,終於抵達居谷城。

一同帶來的,是從城頭排到城尾的巨量物資,四城商隊的到來,解決了居谷城的燃眉之急。

那些如穀類、食鹽、種子、牲口、布匹等生活必需品,終於不再那麼緊缺。

恰逢三年一度的陽神祭,終年陰雨綿綿,不見天光的居谷城,奇妙地被陽光普照,萬物好似都復甦了。

這種奇景盛況,還會持續三天,直到第四夜降臨。

陽神祭。

居谷城,迎來了一場狂歡。

可是身居麟谷的雜役,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陳清焰也在這群搬運物資的雜役之中。

扛著一麻袋不知道什麼東西的他,抽空環顧橋外,遠遠瞧見幾名御空飛行的修士,正滿臉笑容湊在一起聊著天。

這期間,如若發現有雜役不小心掉下骨橋,他們會及時出手救下。

即救物資,也救人。

今日,

修士們脾氣格外好。

畢竟是陽神祭,麟谷也是一片喜慶。

依照慣例,明日麟谷當代谷主,會拿出重寶作為頭彩,舉辦一場“谷峰會武”,外門、內門、修士皆可參加。

陳清焰想了下,這場狂歡,貌似和他們這些雜役無關。

陽神祭他們需要幹活,而且工作更為繁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