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移開了身子,沒有看沈宴卿,回了海石一邊坐下。

她的目光往沈清和那邊看去,見著他仍然是在入定,並沒有什麼反應,也便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沈宴卿回到了沈落的身邊坐下。

沈落抿了抿唇,道:“執刀門的人未必善良,刀劍有靈,駕馭不好,怕還是會有新的麻煩。”

沈宴卿淡淡的勾了一下唇:“是麼?我見你用劍的時候,不是用的不錯?你這把劍也是新得來不久的。”

沈落的呼吸一滯,從沈宴卿的語氣裡聽出了他的焦躁意味,不過自己如果是在這個時候和沈宴卿較勁,那便著實是太無趣了,她只道:“我從真氣入門之後,便修的是劍道。師兄,你呢?”

沈宴卿蹙眉,“我從天地劫而出,想修什麼道,自然都是無礙的。”

沈落淡淡的用鼻音發出了“哼”的聲音,“我該說的已經說了,言盡於此,眼下我要好好調息,不想和師兄多說了。”

說罷,沈落便立刻是閉上了眼睛。

沈宴卿深吸口氣,他的心裡因為沈落的話而起伏著怒火,到底也是沒再說出來。

而隨著天色入夜,赤色的海潮滾滾,佈陣的光隨著赤色的光而變得更為強烈。

耳邊傳來了轟鳴的聲音,卷著異常可怕的哀嚎。

整個山海之間由赤色和黑光籠罩。

沈清和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

他的臉色淡漠,望向了翻滾的海潮。

“沈掌門,眼下是要如何做?”

山崗上的李顯開口道。

他的神色在這個時候彷彿是因為天色而染上了一層深深的晦暗,眸子裡都帶著一些可怕的意味。

火列鼎大開,這是百年之間的修道界大劫。

此夜到底是會發生什麼事情,乃是任何人都料想的不透徹的。

“佈陣擋鼎,渡海攔劫,多謝各位了。”

沈清和起身。

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沈清和的神色在月明和晦暗之間,也是那樣的堅定而清澈。

是這世間的任何事情,都無法動搖他的道心。

“好,沈掌門,既然我們是都來了,那自然也是會全力配合沈掌門。”

李顯肯定道。

沈清和輕輕一點頭:“謝過。”

說罷,沈清和便轉身,面向了赤色的海潮。

他的餘光,一時之間不由得落在了自己的弟子身上。

他的心裡默唸,清原的這一代,到底還是要靠著他們了。

“你們……一會兒且是隨著李前輩的指揮,切記保護好自己。”

言罷,沈清和便朝著赤海的方向走去了。

沈落在這個時候真切的意識到了某一種顫動,她不由得開口道:“師父……”

沈清和沒有回頭。

李顯笑了笑,道:“你們幾個小道,且是來這邊,聽我指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