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來,那原本還算鎮定的大夫也驚慌起來,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他在給戴冠把脈的時候,明明很確定戴冠脈搏正常,只是氣血虛弱了一些,得知緣由之後,他很有把握,開一些補氣益血的藥,每天三次吃下去,修養個十幾日,也該恢復了。

戴冠因為是昏過去,體徵平穩,按理說不該出現這一幕,聽得幾個女人驚慌失措七嘴八舌的問,他一下傻眼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得高聲道:“安靜,安靜,不要吵到病人,讓我再看看。”

胡嫻還是不放心道:“大夫,他到底怎麼樣啊,為什麼還吐血了?”

大夫也拿不準,但是自己行醫這麼多年,也是見識過很多大場面的,雖然醫術不見得有多麼高明,但是安慰家屬,穩定現場,還是有很高的造詣的,於是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態度道:“你們不要過度驚慌,病人沒有生命危險,本來按照正常人的體徵表現來看,他是不會吐血的,但是他們習武之人,往往會牽引真氣,或許之前強行施展功法,因此導致體內氣血衝撞,此刻身體恢復平靜,筋脈要正常執行,才衝開了堵塞的氣血,吐出這口淤血,是好事情!”

胡嫻幾人聞言,頓時去看那鮮血,果然呈現出黑色模樣,看來是淤血無疑了,於是稍微放鬆了一些。

大夫將穩住了他們的情緒,頓時心裡鬆了一口氣,騙人的感覺真是不好受,隨時

得提心吊膽,這病人沒事還好,要真是出了什麼自己都解決不好的事情,就不好敷衍了,到時候想走都不好走,只希望此人不要太過倒黴吧!

於是他繼續為戴冠把脈,然後眼睛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什麼情況,被自己蒙對了,這脈象,比之前還強烈了,而且看戴冠的面色, 也轉好了一些,這還真是神奇,他行醫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於是不得不嘖嘖了兩下,感嘆這些修行之人,真是不可以常人的身體情況來判斷,但是這終究是好事情,只要不出什麼情況,還是開一些補血養氣的藥,靜養一段時間,絕對沒事。

大夫心下大定,得意洋洋道:“果真如我所料,病人吐了這口血,氣血順暢,也有了血色,相信很快就會醒過來,你們不必擔心,我開一個方子,你們誰陪我回去取藥,之後給病人煎服,一日三次就好了!”

胡嫻幾人聞言,頓時放下心來,送走了大夫,胡嫻和顏玉兒堅持守到戴冠身邊,而塗妍則還有事情需要忙碌,先離開了。

放下心來之後,二人看了一眼戴冠,都十分心疼,同時在默默等著戴冠醒來,然後胡四也應該把藥拿回來了,只要按時吃藥,好好靜養,應該就沒事了。

冷姑娘提前就說過,這心頭血被抽走了,是會導致元氣大傷的,情況輕微的,吃藥靜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如果情況嚴重,恐怕會影

響日後修行,成為一個隱患。

因此二人還是很擔心的,但是戴冠沒有猶豫,安慰他們說自己又不想做什麼行走江湖的武林高手,只需要有一定防身能力就好,然後陪著他們做生意,經營家業,讀讀書,順便去參加科考,碰碰運氣,比打打殺殺好多了。

二人見他這麼說,也就答應了,實際上,他們兩人,都更希望戴冠好好讀書,去參加科考,未來前途也會更大,成為武林高手一代宗師,雖然很風光,但是也會麻煩不斷,江湖上的人情世故,打打殺殺還不能解決,因此家人也會跟著捲入漩渦之中,相比起成為官宦家眷,顯然要提心吊膽得多。

可是現在,見戴冠這個樣子,外面惹到的人也很強大,所以他們還是擔心因此影響戴冠修為,畢竟敵人防不勝防,沒有高強的本事,眼下都不能保全自己,何談以後,畢竟成為一方大員,是需要時間來積澱的,在此前的時間裡,地位不高,自然也不會有多少人追隨,那保護自己一家的安全,大部分時間還是要靠自己。

尤其是胡嫻體會更是深刻,如今胡家,已經被推到風口浪尖,可即使是他們家很有錢,還是不能招募到什麼厲害的門客什麼的,原因就是沒有什麼社會地位,那些高手,個個都十分驕傲,而且但凡有點本事的,修行來之不易,也是地位不俗的,誰會淪落為商賈之家的看家護院

的地步呢?

因此商賈之家,是拿著錢請不到厲害的護衛,只能儘量不要惹到江湖中人,否則不僅地位提不上去,就是錢財和性命,只怕也保不住。雖然馬叔這麼多年留在胡家,保障了胡家的安全,但那絕對不是因為自家有錢,而是父親用性命為堵住救下來的人,一來是父親和馬叔有過命的交情,二來是馬叔重情重義,因此自願護衛胡家,三來是馬叔心灰意冷,對江湖失去了興趣,也不想被人認出來,所以才隱姓埋名,躲在胡家。

不然這麼多年,胡家就沒有一個武品以上的護衛,如今貼身保護父親的段新厚,雖然出身名門,修為也很高強,但是人家那是奔著戴冠而來,那也是出於某種志趣相投,因此才願意出手相助。

想到這裡,胡嫻難免一陣悲哀,士農工商,商賈最末,顯然是最沒地位的人,可是生在這樣的家庭之中,生意是生存的根本,不敢商賈之事,又能做什麼?

胡家子弟爭氣的實在是太少了,弟弟無心讀書,家裡再無別人可以指望!堂弟倒是有了一點希望能中舉,可惜二叔和三叔又鬧著分家了,日後就算是高中,跟他們家的關係,似乎也不大,所以,希望在戴冠身上,戴冠能安心讀書,是她最希望見到的。

而顏玉兒,本身就是一個才女,更是對才子痴迷不已,所以才會毫無顧忌的跟著戴冠,就是希望他的才華能大

放異彩,一舉驚豔天下人,她也想著成為那進士娘子,哪怕是側室也沒關係的,所以更沒有意見。

不過相比起胡嫻的指望,她的心願要簡單純粹得多,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即使戴冠不願意去,或者是靠不上,她也沒什麼好失望的,畢竟,只要能不斷寫出絕美的詩詞,跟她詩詞唱和,卿卿我我也就好了,她需要的,本來就是一份逞心如意的愛情,被人呵護的溫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