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孫傳庭的詢問,許頡捏著鬍鬚笑了笑:“為何是你?”

“是啊,為何是你!”

孫傳庭覺得這種事根本就不該找,他一個沒當官的人身上。

大同邊將,數得著的就有三家。

首先就是麻家,麻承恩慫了一輩子,好歹砍了五個首級。

他堂弟麻承息如今也是總兵,麻家子嗣在軍中當軍官的挺多,而且混進賀今朝的錘匪簡單方便。

然後便是馬家,馬芳老爺子歷經三朝,據說是勇不過馬芳。

子孫三代為將,出了七個總兵,兒子孫子皆是戰死,但也留下了後代,只不過如今落寞了,不在擔任軍中高官。

可是麻馬兩家相互聯姻,在大同這相互扶持。

再不濟也可以讓姜家子弟去啊,當諜子這事,自己實在是不擅長。

孫傳庭思來想去,都覺得不該是自己。

“我素知道你胸中有報國之志。”許頡面帶微笑的道:

“否則長城外蒙古人來攻之時,你焉能帶著自己的家丁上前守衛城池,你心中有一團火,是撲不滅的。”

孫傳庭瞭然,原來是自己主動幫忙守城,幫出錯來了。

否則如何能入了人家的眼?

畢竟士紳們都當縮頭烏龜,偏偏你孫傳庭露了頭。

許頡見他不言語,隨即說道:

“只要你促成此事,總督大人必然不會忘了你,如今朝中閹黨已盡,正是伯雅你大展胸中抱負的時機啊。”

許頡說這麼半天,說是商量,其實就是通知來了。

孫傳庭這五年也閒出屁來了,說是寄情山水,可背地裡一直卷著學習一系列兵書,就等著有朝一日能夠復出。

如今機會來了,只不過不是按照他以前設想的一樣,代表官軍領兵,而是要去擔任諜子,在反賊窩裡出仕。

“可縱然我真的去了,以後身上可就有了反賊的印記。”孫傳庭摸著鬍鬚道:“朝中御史的嘴如何能饒過我?”

“此事定然會為你保密,沒有幾個人知曉,否則如何能夠讓你安全脫身?

況且你已經被朝廷冷落了五年,心中定然有所不滿,還是個進士,有進士投降錘匪的嗎?

你若要去,賀今朝要是想要翻天,必然會對你禮遇有加。”

許頡端起茶飲了一口,等待著孫傳庭的答覆。

“朝廷大概什麼時候動手?”

“春暖花開,最遲不會超過夏天,屆時你潛伏在賀今朝身邊,就能摸清楚了錘匪的佈置,還能暗中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