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三件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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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所的四周本來是有一堵矮矮的院牆的,可能是當初的建造者想要保持治所的神秘和威儀,而今天,那道用方條長石砌成的石牆已經被緊急推倒,甚至連殘磚剩石都沒有留下,所有石材全都被搬到了治所後院兒堆著,等候下一步處理。
治所並不是遭受什麼攻擊,到目前為止,谷鳩莊內還沒有什麼人,沒有什麼勢力敢於如此明目張膽地挑釁朝廷在此地的臉面,圍牆是被朝廷的自己人拆掉的——新治所下令,拆掉圍牆,好讓治所院子裡的審判在蒼天白日下進行,以作見證。
院子終究是小了些,容不下那麼多前來旁觀的人,只好拆掉院牆,讓街上的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院子裡的情況。
雖然谷鳩莊是貧瘠之地,對修行人有極大的削弱,但浪子李木和兩名護衛始終是一個四品,兩個六品,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就把治所的圍牆收拾乾淨了,讓莊民們可以隨意進出,圍在治所四周,可即便如此,新莊治楊松卻沒有立即開始斷案。
在治所的院子裡,大堂的門前有一座四四方方的高臺,此時楊松站在高臺的正前方,雙手負後,一臉嚴肅地看著場下,高臺左側則是擺放著一張長桌,兩名吏員坐在長桌後手拿紙筆,隨時準備進行記錄,李木站在楊松身後,四品修行人的威勢展露無遺,以壯莊治聲威。
在高臺下面,莊治正對著事件的中心人物
——那對母子和多瑪烏朗索坦多,兩名護衛一左一右,穿戴整齊,腰佩彎刀,鬚髮皆張,宛若兩個門神將三人夾在中間,使得三人皆是嚇得心慌意亂。
治所裡的這個場景已經持續很久了,自從莊治等人回來以後便一直保持這樣的造型,什麼也不做就這麼幹耗著,恍若他們的時間被凝固了一樣,帶著一種無言的氣勢,一種名叫莊嚴肅穆的氣勢,壓得那些說說笑笑前來看熱鬧的莊民們都不自覺地認真起來,連說話都變成了嘈嘈切切的低聲交流,像是怕驚擾什麼似的。
楊松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麼?他站在高臺是為了等人,不是為了等圖巴家的人,如果可能,他希望圖巴家最好不要來人,他等的是谷鳩莊的莊民。
正如楊松告訴那對母子的,事情發生的地點離治所並不遠,哪怕回來的時候他帶著人們刻意繞路,他們回程也沒有花太多時間,帶回來的旁觀者還不夠多,數量遠不足以讓莊治滿意,於是他等著事情繼續發酵,讓訊息儘可能地擴散出去,吸引更多的人過來觀看。
楊松非要摻和這事兒,為的不僅是替那對可憐母子討公道,要是僅此而已,他在原地就能快速解決,他要的更是立威、立信,讓谷鳩莊的莊民們知道治所的莊治到底是什麼人,站在誰的一邊,有怎麼樣的決心和力量,所以這一切必須在治所裡解決,在所有人的眼睛
底下解決,以一種嚴肅認真、富有壓迫力的方式解決。
高臺上的莊治抬眼掃了一眼院子的周邊,發現趕來此地的莊民人數明顯變得稀疏了,而在場的莊民足夠多了,掐算時間估計也差不多了,再等下去就會開始消磨場上眾人的耐心了,而且容易等來圖巴家的人。
“時辰已至,蒼天見證,眾生矚目,開堂!”毫無預兆的,高臺上的莊治猛然爆喝出聲,將場下竊竊私語的眾人嚇一跳,差點兒當場跪下。
“嘡!”隨著莊治的爆喝,兩名護衛同時抽出腰刀,靈力灌注其中,刀身交擊在半空,音浪如同實質般往外擴散,兩柄薄刀打出了打銅鑼的氣勢,而兩人更是用雄渾的聲音喊道:“肅靜!”整個治所為之一靜,那對母子更是嚇得當場跪下,趴在地上瑟瑟發抖,連多瑪烏朗索坦多都雙腿一哆嗦,險些跪下。
莊治看了一眼跪下的母子,沒有多說什麼,而是莊嚴地,如同宣告般地說道:“皇曆1175年4月13日,魯德奧與多瑪烏朗索坦多起紛爭,昆屯高原谷鳩莊莊治楊松及相干人等共六人受理此案,於谷鳩莊治所進行審理,蒼天在上,諸生為證,筆錄為紀,福善誅惡!”莊治朗聲宣言,一側的吏員同時奮筆疾書,將整個過程記錄在案。
谷鳩莊的莊民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斷案現場,別說見了,聽都沒有聽說過,莊嚴齊整的儀軌與
禮數總是散漫最大的剋星,治所裡的這一切無不震撼著眾人的內心,不由地心中一凜,不再有之前那種看熱鬧的心態,而是升起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期許和渴望。
“堂下是魯德奧本人嗎?”楊松說完開場白,稍微停頓一下,讓眾人回過神來,這才開始正式進行審理。
“是,是。”瘦弱少年早就被嚇得不知所措,顫顫巍巍地回答一個“是”字。
“堂下是多瑪烏朗索坦多本人嗎?”確認完少年,楊松緊接著確認另外一個人的身份。
聽到問話,多瑪烏朗索坦多下意識地就要上前一步,卻被旁邊的護衛攔了回去,他只好站在原地說道:“是的,莊治大人,我是圖巴老爺家的家僕多瑪……”
“閉嘴!”高臺上的莊治粗暴地打斷了多瑪烏朗索坦多的話語,“我問什麼你就說什麼,自會讓你說話的時候,現在你沒有多嘴的權力!堂下是多瑪烏朗索坦多本人嗎?”
多瑪烏朗索坦多張口想說什麼,最後瞥了一眼兩側的護衛,只得規規矩矩地說一聲:“是。”
“魯德奧,你是不是撞了多瑪烏朗索坦多?”確定完身份,楊松開始梳理案情。
“是……”在回答這個問題時,那少年已經大感不妙了,被嚇得抽泣起來,一旁跪著的母親更是急忙爬上前爭辯:“大人,這不怪我兒子,大人,這都怪我,是我的錯,是我……”
“肅靜!”楊松制止了這
位母親的哭訴,轉過頭看向有些得意洋洋的多瑪烏朗索坦多,問道:“多瑪烏朗索坦多,你是不是因此打得魯德奧鼻青臉腫,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