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木隨手從人家的院子裡薅了一套晾曬的衣服套在身上,暫且遮了尷尬,走在路上依舊難以置信,他就是讓石莊司帶他玩玩兒,怎麼就一下子玩兒這麼大了?李木還是一個孩子啊,他能接受這些嗎?他今年也不過才剛剛二十歲而已!

嘶……二十歲好像是個成年人了。想到這一茬時,李木頓時有些傻眼,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不是孩子了,痛失兒童的身份,這一事實讓他頓時有些猝不及防,這猛烈的彷徨甚至蓋過了之前的慌張。

管他呢,兩百四十多個月的寶寶怎麼就不是寶寶了,我覺得是就是。李木迅速就調整好了心態,然後繼續剛才未竟的慌張。石莊司那麼大一個人,咋能帶一個孩子去這種未成年人禁止入內的場所呢?還有為啥城裡會有這種地方啊?

一念及此,李木開始認真思考起來,像是對待哲學問題一樣思考這個疑難雜症,明明之前還是羞澀的慌亂來著,所有說,李木果然是一個捉摸不定的男人,他的心思你別猜,猜不透。

鬧歸鬧,李木認真思索之下還真想出了答案。想來也是,李木本就不是什麼蠢人,加上他聽來的和親身體驗的經歷相當豐富,對於這種事兒想不出來答案才奇怪。

其實李木一直以來就想岔了,城裡面比之城外更加的花團錦簇,是因為城裡沒有靈力,朝廷的持棍武者和披甲武士就能鎮住一切宵小,

強權帶來穩定,少了爭鬥,多了安穩,自然就添了繁華,不過城內城外始終是一體的,都是處於一個時代,有暗面太正常不過了。

既然進入了認真思考的模式,那李木當然是一竅通則百竅通,立馬就想明白石莊司為啥帶他來這兒了,還是得怪李木自己!

李木說要玩兒,到了晚上當然就想到去吃飯,結果李木不肯,非要大聲嚷嚷著尋歡作樂,石莊司一聯想到李木的名號,浪子,一想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正經人物,那就尋歡作樂好了。

“唉……自作孽啊。”除了嘆息只剩嘆息,誰來都沒轍。不過這一嘆氣,把李木的力氣都撥出去光了,這會兒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地亂叫了。

泗肥城裡不同於城外,就算餓了還能有靈力支撐,這一餓了是真的全身發軟,不找東西填肚子過不了,於是李木只好在街上溜溜達達地找飯館。

這裡多加感嘆一句,繁榮的泗肥城裡就是好,天黑之後街上更熱鬧了,李木沒走幾步就看到一個老叟推著小車在街邊賣抄手,那香氣撲鼻的,李木恨不得撲上去擠開人群端著桶吃,不過李木剛興高采烈地邁步就停住了,無他,想起身上沒錢了。

李木是倉皇逃竄逃出來的,連身上的衣服都是順人家的,哪還有錢買抄手啊?

說到這衣服……對啊!李木一拍大腿,頓時就有了主意,不再停留原地畏首畏尾,轉而昂首挺胸

自信地大步流星,一個轉彎兒就越過老叟的小推車,邁步進後面豪華的大酒樓裡——有了底氣的李木瞧不上抄手了,必須吃大餐。

通亮的酒樓裡面比李木想象的還要熱鬧,雖然過了飯點兒很久,但裡面聚在一起喝酒吹牛的客人們情緒不減,依舊是你來我往地喝酒加大聲吆喝聊天兒,瞧這生意好的模樣,李木就知道自己沒錯地方。

這種酒樓是不會冷落客人的,李木才進去,侍者立刻就擁上來了,而李木比侍者還要熱情,搶先一步開口:“我一個人,來這吃飯,吃大餐!”隨後縱覽了全域性,“樓上給我找個位置,那種能俯瞰全場的上好位置,然後把你們的招牌都給我上一輪!”

豪客啊!怠慢不得。侍者當場笑開了花,點頭哈腰吆喝一聲:“得嘞!”殷勤地把李木往樓上引,來到一處視野開闊的地方,擦桌拉 凳安排李木坐下,沒讓李木多等,一個來回就把大桌擺得滿滿當當。

侍者本來還要給李木一一介紹菜品的,李木直接一揮手,“行了,下去吧,有事兒我叫你。”

“好勒爺,您慢用,不耽誤您享用了,有事兒您招呼。”侍者說完就退到一邊。這就是大酒樓的好處,服務周到,一切以顧客為主,儘可能讓客人吃好喝好,別有不滿意的地方,就算看著李木不像有錢的樣子,也不問付賬的事兒。

李木是真的餓了,晚點的憂愁晚

點愁,再說了,來之前心裡就有定計,多想無益,想吃好再說,當即風捲殘雲,敞開肚子胡吃海塞,跟有人和他搶似的,才一眨眼的功夫,十幾個盤子就少了一半的肉了,李木這才放緩了速度。

解決完飢餓的問題,就該細細品嚐了,李木隨即就變得優雅起來,提著酒泉,一口小酒,一口小菜,美滋滋。別說,酒樓大廚子也不錯,這些菜味道還是可以的,就是嘗不出和城市外邊有明顯的區別,這就讓李木有些失望,看來靈力並不是讓一切都不一樣啊。

李木正慢悠悠地吃著菜,忽然聽到樓下有了些許動靜,其中還夾雜著驚呼、怪笑之類的聲響,還不等李木探頭去看,那騷亂就已經蔓延上酒樓來,只聽“噠噠”靴子與木質樓梯的碰撞聲,酒樓侍者帶著一行人走上二樓來。

隨著那一行人的出現,整個二樓都安靜了下來,李木更是直勾勾地盯著這群人,實在是他們過於不同。

只見這些人深目高鼻、威猛健碩,捲曲濃密的鬍鬚掛了一臉,最奇異的還是瞳色,這些人瞳孔竟是五顏六色的,棕色、琥珀色、灰色、藍色、綠色都有。

不僅長相奇特,這幫人穿的也與眾不同,一個個兒頭戴尖頂的高帽,冠帽上還插有貂尾裝飾,穿的是對襟,翻領,窄袖的長袖風衣,衣服一直長到腳踝,腰間栓一條皮帶,皮帶上裝有幾個金屬製成的飾牌,每個

飾牌下連著一個小型鉸鏈,鉸鏈下套幾個金屬小環,一個小環上嵌著一顆光滑透明的頂級靈源石,而他們腳下蹬的是長筒的硬底皮靴。

嚯,難怪一進場就全場矚目,羅象國一般人誰見過這陣勢啊?李木都是頭一回見,以至於在那兒一頓猛瞅,惹得一個碧眼男人狠狠地瞪眼警告,李木這才悻悻地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