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山非山,是一座方圓千里,由諸峰聚在一起構成的山區,以前叫什麼名字已經不可考了,自道祖於此地收取三千弟子,教會天下人御靈之後,此地便稱為道山了,後來道祖的各支弟子於此開峰,結廬修行,這裡更是成為了天下修行人人人嚮往的地方。

道山立於羅象國的正中,同時還坐斷長水。從昆屯高原上奔騰而下的長水到了道山便一分為二,將道山環抱在懷中,離開道山後才合二為一,最後東流到海,這獨特的地理位置似乎註定了道山就是世界的中心。

道山不負眾望,靈力於此聚集,形成大小福地無數,更是造就浮嵐暖翠、琪花玉樹的風光無限,近些年來,諸峰中的問道峰更是出了問道人這麼一位人間絕頂,誰人敢不敬仰?何人能不向往?

就算是李木,那也是神往已久。上次要不是劍宗的麻煩,李木按原路線順著長水走就造訪此地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後來從萬獸宗返回西南,李木又心情沉重,沒有遊山玩水的慾望,不敢踏足此地,結果最後兜兜轉轉,等到道心碎了個乾淨,一身修為喪盡,帶著重傷沉痾來了,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命運啊。

李木也是個心寬的,想著左右無事,自己都已經這樣了,本著來都來了的精神,正準備一路遊山玩水,欣賞著風景上山去,結果哪成想,縹緲峰的兩位道人擔心李木的傷情,

都不聽李木的懇求,架著他騰雲駕霧地就直飛問道峰了,就只看了個雲山霧繞,憑他現在的肉眼凡胎,什麼都看不真切。

“呀!這不是縹緲峰的兩位師兄嗎?你們採藥回來了?這位又是哪位師兄啊?來我們問道峰什麼事啊?”問道峰山腳,綠樹紅花掩映下的古亭中,一位二十多歲的女道人正託著腮幫子發呆,見有同門到來,立刻跳起來,甩著寬大道袍的長袖湊上前來,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又是師兄你守山門啊,這位可是你們問道峰的貴客,我們給你送來了。”縹緲峰與問道峰相鄰,兩峰之間的道人大多都是相互認識的,縹緲峰兩人都知道眼前這個姑娘生性活潑,也就沒有在意那些繁文縟節,很隨意地聊著。

女道人狐疑地看了李木一眼,面露不解:“您也是縹緲峰的師兄?不才怎麼還未曾見過師兄?”女道人此時細下一瞧,這才發現李木面若金紙,內裡虛浮,腳下無力,呼吸之間雖然正常但明顯有些後繼無力的感覺,瞧著就像大病未愈一般,“師兄這是怎麼了?受了重傷?你們兩個也是,怎麼不給師兄醫治一二?”說著就要來攙扶李木。

李木微微一笑,抬手阻止了女道人的幫助,“兩位道長幫我醫治了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有命到這兒來,我身子虛主要還是我自己的原因。哦,對了,我也不是縹緲峰的,準確地說都不是

咱道山的修道人,我穿這道袍是因為我之前的衣服都毀了,道長借我的。”

女道人微微偏頭,一臉不解地看著李木:“那你是?”

“我是浪子李木,就是清風子吳名的徒弟,算咱道山的半個同門。”

那女道人一下子就瞪大了眼睛,“你就是浪子李木?你不是最年輕的四品嗎?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以李木十六歲的四品,說是最年輕有些誇張,但也差不了太多。

李木知道縹緲峰的道人不好開口,於是自己搶先說道:“和人幹了一架,道心又崩了,就成這樣了。”

“啊?”女道人感到相當不可思議,“你不會是去昆屯高原乾的架吧?”

李木這就有點好奇了,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是在昆屯高原出的事,訊息傳這麼快?訊息就從羅象國西邊傳到中間了?他們可是快馬加鞭往這兒趕的啊。“確實是在昆屯高原上,你是咋知道的啊?”

女道人一聽就興奮了起來,急忙追問道:“那你是不是和千機門的千機子打架打的啊?你們論道結果如何?他傷的怎麼樣?”

這話李木就聽不懂了,關他千機子什麼事啊?還沒等李木多問,一旁的縹緲峰道人就呵斥起來:“絳虛散人!你在高興什麼?沒看到李師兄身上還有重傷嗎?問東問西的做什麼?還不接待李師兄上山?陽玄子師兄在山上嗎?”陽玄子,問道人的道號。

聽到縹緲峰道人的呵

斥,女道人立馬慚愧地低下頭,還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向李木道歉道:“李師兄對不起,是我不好。”隨後回答道:“師父在山上,有沒有空就不知道了。”

李木對這些東西哪有什麼在意啊,隨意地擺擺手,“不用道歉,你又沒有傷害我,順便說一句,我不是跟千機子打的,我都沒有見過他的面,這是跟昆屯高原上的一個莊子打的。”

知道自己沒有被責怪,女道人立刻就高興起來,正打算再多問問,卻不想被縹緲峰的兩個師兄一瞪,只好偃旗息鼓,規規矩矩地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