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李木吐出一口鮮血,一時感覺體內的氣血流動順暢多了,身體也輕盈幾分,內傷好像也沒那麼重了,心憂之下,李木就要繼續行動。

“等等!”在江慕雨的幫助下,唐黃總算是追上李木了,“不要著急,照你這個打法,就算你是四品你也頂不住的,你的身體會比獸潮先崩潰!”

唐黃感到非常不解,今天的李木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根本沒有一點兒平時的從容。

當空淨莊東北傳來警告的鐘聲之後,位於空淨莊中心,呆在嚴臺寺的李木三人立馬意識到不對,確信莊子遭受獸潮襲擊了,而且很可能是人為引發的獸潮,順理成章的,聽到哨衛所衛士呼救,得知護莊大陣出了問題,破了一個大洞。

來不及思考陰謀之類的東西,夜玫瑰江慕雨瞬間就聯想到,身為普通人的莊民將要面臨的慘劇,沒有任何猶豫就衝出去準備幫忙,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

可本該最熱心的李木卻愣在了原地,原來是回憶起了兒時的痛苦,塵封多年的傷疤被再次揭開,一度以為忘卻的恐懼襲上心頭。

唐黃沒有聽過李木的過去,也不能理解他的害怕,不過瞧著李木狀態不對,想讓他留下來休息,李木卻拒絕了。

李木害怕親眼看到當年那種慘劇再現,但他也非常清楚,沒看到並不意味著沒發生,把頭埋在地裡不會對事實有任何改變。

李木終究還是去了,懷著一種糾結複雜的心情去了,然後他就看到了羅樓的慘狀。

人們驚慌失措地在街上亂竄,母親呼喚著孩子,稚童哭喊著爸爸,人們在找尋生路的同時,還要找尋失散的家人,傷者或抱著殘肢哀嚎,或掙扎著爬行,而死者只能倒在血泊中,用那渙散的瞳孔望著世界。沒人組織也沒人反抗,因為那些有勇氣的人們已經被靈獸殘忍地擊殺。

反觀靈獸們,狌猿在屋頂間擺盪跳躍,時不時砸毀一兩棟人們遮風擋雨、賴以生活的房屋,再抓起房屋的廢墟殘骸向人們投擲,那種輕鬆寫意與漫不經心好像是在林間嬉戲。

五彩鵸鵌依舊享受著天空,揮舞著那雙帶給它們自由的翅膀,颳起風暴,撕碎人們的身體和希望。它們只是在天上靜靜地俯瞰這一切,高昂的三個頭顱是那麼驕傲。

趕來的李木看著這一切,清清楚楚地看著這一切,他的身體再次不可控制地顫抖,恐懼成真了,災難再次降臨現實。

有多少人的幸福會被毀?有多少人的性命會被奪去?有多少人的人生會就此改變?殘酷的現實將李木的恐懼催發成憤怒,巨大的憤怒。

不能!一切都不能!不該這樣,事情不該這樣!你們這些吞噬性命、毀滅人生的惡魔們都得死!

李木怒髮衝冠,往日如清風般飄逸的青色靈力瞬間染成血紅色,狂暴著沸騰。李木不計一切代價地全力出擊,電光石火間便越過了江慕雨,衝到五彩鵸鵌面前,一手抓住它的一支翅膀,生生將其撕成兩半。

不夠,不夠!一頭六品五彩鵸鵌的鮮血不足以澆熄李木心頭的怒火。

李木已經失去了理智,將所謂的靈術全部拋在腦後,只是簡單地將靈力披覆在身上,以自己的身體為武器,用拳腳,用牙齒,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打法與這裡的靈獸們硬碰硬。

生撕了六品五彩鵸鵌之後,李木沒有耽擱,蠻橫地撞向剩餘的兩頭五彩鵸鵌,穿胸而過,沒有絲毫阻礙。

李木之後盯上了五品狌猿,從空中如同隕石一般墜落,截住它的前路,用身體硬抗它的垂死反擊,衝到它的面前,一巴掌將其拍死。

還不能鬆懈,還有九隻狌猿,它們還在造成破壞。李木扭身就像其他狌猿衝去,所有攻擊傷害全部硬抗,以最快的速度將它們一一擊殺。

羅樓總算是暫時安全了,居民們也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李木心頭的這一口氣一洩,後遺症馬上就追上來。

李木怒火攻心,從他靈力的顏色就可以看出,這根本不是他平時御靈的方式,臨時改變體內靈力執行軌跡,強行提高行動速度,作戰時更是將靈力粗糙地堆積在體表,不計傷害地野蠻攻擊,哪怕他是四品,可以輕鬆解決現場所有靈獸的四品,此時也一點兒不輕鬆,體內氣息紊亂,靈力橫衝直撞,吐出一口淤血才勉強好受些。

“我知道頂不頂得住,我有分寸的,剛剛就是急了點兒,之後不會了。”暫時平息羅樓的危機之後,李木終於得以大口呼吸,胸中怒火也有所收斂,不過憤怒的慢慢消退,也讓恐懼有機會再次攀上心頭,“這裡出現靈獸,說明哨衛所頂不住了,我們快去幫忙!”

唐黃看著李木微微顫抖的手,知道他內心必然起伏不定,失了方寸,安慰道:“別慌,羅樓裡的十三頭靈獸可能看起來有點兒多,不過就是獸潮的零頭罷了,說明哨衛所的形勢還沒那麼糟糕,這些應該只是憑藉身法鑽進來的漏網之魚。”

李木還想繼續再說什麼,唐黃勸道:“把自身問題弄清楚再去幫忙,否則就是去幫倒忙,越幫越忙,先把你自己的狀態調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