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

司靖炎輕笑一聲,那笑聲中全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楊柳兒,你知道你為什麼不明白嗎?這就是和你的出身 有關。”

第二次,這是她攀上這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之後,第二次被他提到出身,而第一次,是在今日早晨。

楊柳兒那張本刷的紅撲撲的臉變得刷白。

“......”

“你這下賤的出身哪裡明白這朝堂的波詭雲譎,哪裡明白我為何會答應娶她,為何讓所有人以為我討厭她,為何冷落她,無視她,卻又絕對不會休了她,更不可能想她死,更別提,還是死在我的太子府中了。”

“......”

“別說她身故的訊息傳出去之後如何處理,只說今日我若是不能將她帶到宮宴,要如何向我父皇解釋?”

“這一切的一切,你想過嗎?沒有,因為你只是一個思維淺薄,目光狹隘的無知女人。”

確實,楊柳兒從未想過那麼多,她只以為司靖炎討厭青泠縈,她便要更加討厭青泠縈,和小紅計劃此事的時候,甚至以為自己殺了她的事情就算被暴露出來,不但不會被責備,還能得到司靖炎的贊同。

然而,到這一刻,當司靖炎發洩似的衝她吼出這些話來,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當真是太無知了。

“該說的我也說完了,你回房去好好反思反思,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踏出房門一步,今日這事兒,還沒完。”

還沒完......確實還沒完...

“青泠縈真的死了嗎?雖然昨夜小紅去確認過她並未回房,但是,她的屍體呢,為什麼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呢?”

“小紅...小紅在被割舌頭之前會守口如瓶嗎?她會不會為了活命將我供出來。”

“要是供出我來怎麼辦?毒藥,毒藥還在她的屋裡,她藏好了嗎?會不會被發現?”

“......”

無數的疑問像是懸在楊柳兒頭上的一把利刀。

“就算青泠縈是真的投湖自盡,小紅都是這般下場,要是太子殿下知道事情真相的話......”

想到這裡,楊柳兒腿腳一軟,癱坐在地,司靖炎只當她又是在賣慘,然而,現在楊柳兒這般楚楚可憐的模樣卻沒有換來他的半點憐惜。

司靖炎看向一旁的守衛,沉聲吩咐道:

“囑咐下去,太子妃的事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不準往外洩露半個字,若有洩密者,殺。”

“是。”

“好了,備車吧,進宮。”

司靖炎華麗的袖袍一甩,人已經如一陣風一般,直接略過了楊柳兒往院門外走去。

太子府離皇宮本就不遠,即使司靖炎已經讓馬車伕儘量緩慢行駛了,可還是終究要進宮面見他的父皇的。

這一路上,他想了許多種解釋的方法,但無論何種方法,都終究只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更何況那麼大一個人不見了,這要如何隱瞞得下來?

“嘖!”

司靖炎煩躁地捏了捏鼻樑,喃喃道:

“青泠縈,你當真就這樣死了嗎?你這麼容易就死了,你在我身後跟了這麼多年,卻就這麼突然,一夜時間就徹底消失了嗎?”

司靖炎已經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何而煩躁,而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煩躁的起源,他那已經“投湖自盡”得太子妃此刻正站在遠處,看著他的馬車緩緩駛入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