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時代降臨,人界靈氣濃度稀薄到了就連萬中無一的修行天才都感知不到的程度,除非掌握某種秘法,否則無法踏上修行之路。

可是掌握秘法的人何其稀少,就算僥倖擁有秘法,以人界現在的靈氣也註定無法突破藏靈境達到延長壽命的地步。

自此,人族剩餘修行者愈發稀少,直到慢慢的淡出了人們的視野,選擇在深山老林這種靈氣相對濃郁的地方結茅修煉。

漸漸的人們開始適應沒有修行者的世界,雖然如此還是有很多孩子從小聽著長輩講的關於修行者的故事長大,也許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故事中的修行者,慢慢的故事就變成了傳說。

傳說一代代的傳下去,總會產生些許偏差,冥域的存在被曲解成了陰曹地府,冥帝變成了閻王,其手下的英靈更是成了各種小鬼。

神域被人們叫做了天庭,裡面的修行者被稱為神仙,是所有凡人所向往的地方,天帝被叫做玉帝是人們眼中權力最高的神仙,不僅如此,人間更是出現了“餐風飲露”的凡人,妄圖“羽化登仙”。

原本和人一樣擁有各種情感的妖族變成了邪惡的化身,妖帝成了萬惡之源,和天帝分庭抗禮,也有說冥帝和妖帝都是天帝手下的,總之各種傳說絡繹不絕,甚至出現了各種話本,演繹小說。

人們傳說中的人物有的不能,有的不願,總之沒有人來解釋這一切,普通修行者實力不夠,不能自如來往人界,自是不能,主神,王殿,大妖不屑於這些小事,所以不願,剩下的,總不能讓三大靈帝親自跳出來解釋這一切吧,沒有必要。

……

幾千年的時間過去了,人族的慾望並沒有隨之減少,沒有修行者干預的世俗爆發了一場又一場的戰爭,創立了一個又一個的國家,又彷彿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般,或內部爆發戰亂,或被鄰國攻破滅亡,總之沒有一個國家達到真正的統一。

……

一條黑線出現在了一望無際的荒野上,黑線緩慢移動,顯露出了真容,原來是不知從哪個破滅國家逃出來的難民。

在難民群中無論是普通的平民還是曾經的權貴,他們的臉上都是灰塵和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混合而成的汙泥,粗布衣衫又或是綾羅綢緞皆是髒亂不堪。

昔日的美豔夫人此時披頭散髮,和傳說中的女鬼也沒什麼兩樣,原本滿腹經綸的學子此時再也唱不出詞吟不動詩了,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活下去,肚子盡是“咕咕”的響聲,在這人群中倒不用害怕尷尬,因為別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兩個穿著樸素的男子正走在和難民相反的方向,和後者不同,他們的衣著雖然樸素,但好歹整潔乾淨,能穿的起這樣衣物的人在戰亂之前好歹也算是小富之家。

兩個男子一邊打量著難民,一邊緩緩向前走去,他們的神態閒適,不像難民那樣人人自危,與此同時難民們也在悄悄打量著男子,他們雖然詫異於兩人的前進的方向,但也沒有過多深究,畢竟這年頭能自己活著就算不錯了,哪有心思去管他人死活。

也有人看著兩人閒適的模樣,惡向膽邊生,產生了殺人越貨的念頭,可是兇狠的眼神剛剛亮起,便微微一怔,只見兩人身上沒有揹著任何包裹,顯然也不可能帶著食物和值錢的東西。

“特麼的,兩個窮光蛋,來這裡郊遊麼?”

兇心乍起的人原本便是山上的土匪,此時心中暗暗罵了一句,便重新恢復了落魄的模樣,藏好了自己原本兇惡的眼神,畢竟混在難民群裡,還可以抱團取暖,合力趕走狼群,如若被人發現自己的土匪身份,恐怕會被趕出去吧,到時才是真正離死不遠了。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那個稍顯年輕的男子,目光不經意的掃過了他,嘴角微微翹起,又輕輕的搖了搖頭,嘴裡發出“嘖嘖”的聲音。

“哇哇……走不動了”

兩人繼續走著,在他們前面不遠處,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正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孩童腳上穿著的草鞋都已經磨破了,一絲絲的鮮血從破洞流出,滲入了土裡。

“乖寶寶,別哭了,再繼續走走,馬上就到下一座城了,到時候,娘給你買糖葫蘆吃”。

“對,到時候爹給你做你最喜歡的紙鳶。”

孩童的父母都揹著大大的包裹,拎著一些賴以生存的工具,根本沒有手來牽著抱著孩童,因此數百里的路程只能由他自己走,這對於大人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考驗,更別說是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