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五郎是謝氏的兒子,她自然比任何人都關心。

但她乍看到兒子面色白得發青,嘴唇紫黑,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整個人虛軟無力,根本就忘了自己會醫的事。

經顧大郎一說,謝氏急忙過去為兒子檢視。

但她畢竟只是略通些簡單的醫理,複雜一點的傷勢根本治不了,家裡也沒藥,所以之前祁羽受傷,都得到鎮上請大夫。

謝氏情緒不穩,越急越診不出顧五郎的病情,“不行,我看不了。”

謝氏擋在炕前,甜寶兒只好從她胳膊窩鑽了進去,再從踮起腳,把頭探到顧五郎面前。

甜寶兒眼角掛著亮晶晶的淚水,帶著哭腔道:“五哥哥、五哥哥……”

顧老太怕甜寶兒過了病氣,急忙道:“快把寶兒抱開!”

“寶兒有福氣,要給五哥哥。”

說話間,甜寶兒不動聲色地把手搭在了顧五郎的脈搏上。

毒素擴散,氣息繁亂,怎會這樣?明明已經壓制住了。

先不管是怎麼回事,她得趕緊給顧五郎施針才行。

而顧老太聽到甜寶兒要把福氣沾一點給顧五郎的時候,猶豫了。

她不願甜寶兒過了病氣,可孫子現在氣息弱得隨時都可能沒了。

一時間,老太太陷入了兩難之境。

這時,田氏祁說,“娘,五郎得的也不是風寒或會傳染的病症,應該不會把病氣過給寶兒。”

連謝氏這當孃的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她抹了一把眼淚,哽咽道:“娘,就讓寶兒試試吧。”

“有寶兒妹妹,五哥不會有事的。”

比同齡人還要寡言的祁修突然開口了,他可是見過甜寶兒偷偷給他哥喂藥呢。

被眾人這麼一勸,顧老頭和顧老太最終同意讓甜寶兒陪在顧五郎身邊了。

可他們都沒走,甜寶兒沒法施針,急壞了!

顧老太急得直掉淚,“大夫怎麼還沒來?”

顧老頭嘆氣道:“哪有那麼快,從這裡到鎮上,來回得一個時辰。”

這次開口的是祁羽,“就算是大夫來了,也只救得了五郎一時,這病得想辦法根治才行。”

顧老頭微怔了一下,搖頭道:“五郎這病是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哪有那麼容易根治的。”

祁羽猶豫了一下,說道:“您可還記得當初在逃荒途中,小修發病的事嗎?”

顧老頭點頭,“當然記得,小修可是沾了寶兒的福氣才好的。”

這麼一說,眾人更加覺得讓顧三郎沾點甜寶兒的福氣,沒準就會好轉。

而祁羽是覺得弟弟那次只是偶然,不然,作為甜寶兒的親兄長顧五郎,早就好了。

但這話他沒說,只說,“其實當時我們打算去尋訪一姓巫的神醫。”

巫神醫醫毒雙絕,在本朝名聲響噹噹,喜歡四處雲遊,行蹤無定。

不過,巫神醫每到一處地方都會停留上一年半載。

之前祁羽兄弟倆趕往揚州府,除了有事要辦,還因為聽說巫神醫跑到揚州府了。

謝氏急問,“那你們找到那位神醫了嗎?”

“找到了,巫神醫脾氣古怪,不見我們。”

雖然祁修已經好了,但到了揚州府後,兄弟倆仍去拜訪了巫神醫。

顧老頭沉默了一下,沉聲道:“這巫神醫,我倒是聽說過,明日我就帶五郎去求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