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開在一家網咖上面。

網咖的周圍都是工廠,前來上網的人都是工廠裡上班的年輕人。網咖在兩千年時,最便宜的會員只要五毛錢一個鐘頭,而且每逢週一週三週五晚上通宵的話只要五塊錢,而且還送一桶泡麵。網咖不小,上下兩層,每層大約兩百臺機器。

規模已經超過風城所有網咖,這麼大的規模只是為上面的賭場做掩護。

場子在四樓。三樓是空層。

附近的人都知道這有場子。

劉勇勝帶著我們選了幾臺機器,讓我們先玩兒著,因為出千的那個傢伙還沒有來。我坐下來很無聊,打了兩局半條命,當時最流行的區域網單機遊戲。

因為技術菜,我開局就斃命,所以停了下來,點了支菸問劉勇勝,“跟我說說那個出千的傢伙什麼來歷。”

他說:“我剛來的時候,那傢伙就經常來,開始的時候有輸有贏。不過最近一個星期內,他從場子裡捲走了七十多萬。這不是風城,只有散桌,有幾個經常來的老賭客都輸光了,換到別的場子了。這兩天我們也從別的地方找來兩個暗千,看不出來,就讓暗千回去了。沒辦法,我想起你來,就跟場子說了,只要能抓住千,一萬錢的報酬。如果抓不住……”他尷尬地笑了笑,“就報銷來回的費用。”

我點點頭,“行了,不打遊戲了。你不是說他經常晚上十點來嗎?現在都九點半了,我們上去看看。”

劉勇勝說:“行。”

“你帶我進去就行,不要讓人看出來我和你認識還挺熟,場子裡都有老千,不止他一個。”

“明白。”

三樓的樓道里有人拿著手機打著遊戲,身邊放著對講機。

他們和劉勇勝點點頭,看來想要去四樓,沒有熟人介紹是進不去的。

進了賭場,裡面挺大,桌子不少,場子也沒有籌碼,都是現金局,不過為了防止有人用假幣,進門之後身上的錢都是要經過驗鈔機,而且錢只能用驗鈔機驗過的,並給你一張特製的鐵卡,上面有錢數,走的時候,把卡交回去。

輸光鐵卡上面的錢數,不許掏錢,如果掏錢被人發現,按出千論。

表面上看是不想讓假幣在場子裡散播,其實就是想知道每天來的賭客身上有多少錢,根據錢數來收割韭菜。

越是帶來的錢多,就越容易輸。

我敢肯定,場子裡絕對有暗千在桌上賭。

我也拿了一張鐵卡,上面寫的是一萬,錢還是他媽的自己掏的,這種場子能請來高階暗千才怪。估計後臺老闆不可能這麼做,都是下面這幫人自己的主意。我拿著錢和鐵卡轉了轉,大局不多,但也是有搞頭的。

直到十點多,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劉勇勝給我發來的簡訊:人到了,黃風衣的那個。

我正坐在詐金花的桌子前,抬頭朝門口看去,進來一個瘦高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臉色蠟黃,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癮君子,身邊還摟著一個看上去就非常風騷的女人,這種打扮和舉止,和孫亮有一拼。

他站在吧檯前換鐵卡,沒有馬上賭,像我似的來回的轉,應該是觀察哪桌有暗千。

從這點來看,他確實是個老千,做事風格合格。

我低頭繼續賭,沒再看他。

劉勇勝對我有所保留,玩兒兩局,我就發現我的上家就是暗千,稍微會些手法,能夠做到給自己發底牌,洗牌也不專業,假洗的手法勉強給五十分,至於跳洗抽洗,他根本不會,而且牌也有問題,油墨的,至於是透過溫度還是化學反應來改變花色和點數,我還不太清楚。王八蛋,連我的錢都搞。

暗千見我們這桌有些油水,贏了一萬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