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帶回風城市公安局。

但並沒有把我關押,也沒有把我帶進審訊室,而是在會議室,沒有雪亮的電燈照我的眼睛。兩名警察拿著本子問著簡單的問題。

接著就讓我把前前後後的事情說出來。

我沒有隱瞞,把我從小區裡出來遇到那個侏儒後全都說了。

警察記好後問:“在你的腦海裡,你能想到最有可能對付你的人是誰,你不要誤會,我們不會因為這個問題而去抓人,只是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大致的方向。”

我說:“你們可能不知道我的職業。我是個老千……”

“老千……電視裡演的那種千王?”

“差不多,不過沒有那麼神化,老千就是老騙子,騙人錢財的。我呢,到處去賭,無論是街邊還是棋牌室,我都去。我是老千嘛,每次都能贏,多的時候一晚上能贏幾十萬,少得時候也有幾千。我呢,也不是次次贏,細水長流嗎?很多輸了錢的人都恨我,所以想要幹我的人很多,我也說不好。”我故意胡扯,絕對不能把楊久清,李得勝,昊天,風城酒店說出來。

孫亮就是被我千死的。

周通也是被千死的。

中間環環相扣,只要說出其中任何一環,警察要是認真想來,誰也逃不掉。

警察顯然不相信,“就因贏錢動槍殺你?”

我嘆了口氣道:“警察叔叔啊,有時候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你們是警察,很少有警察去賭的,一賭就離得脫警服不遠了。當然,鄰居之間的麻雀什麼的,那不算。有的棋牌室老闆是莊家,你一晚上贏個幾十萬,都是老闆的錢。能開棋牌室的,有幾個乾淨的,裡面放水的,收賬的,哪有清白的。你說花錢僱個人卸胳臂腿兒的,花得了十萬塊錢嗎?老鐵街那裡最亂,打架常事,拿著火槍打人又不是沒有過。”

警察什麼都沒問出來。

這時郎帥走了進去,示意兩名警察出去。

會議室裡就我們兩個人,我白了他一眼,把頭扭到一邊,“你來幹什麼?”

郎帥居然對我笑了,“還生著氣呢。這裡沒監控,不用裝了。”

我回過頭說:“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麼?”

郎帥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長豐公司的事。我們什麼都知道,不過這裡面的利害關係不能對你說了罷了。我要是不抓你,你的小命能保住嗎?你現在在我們這掛上了號,外面的人要是想動你,還得想想。你一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槍在你手裡,這才和兩位領導演戲,把你抓了。”

“行了,要不是我早就想到這點,我早跑了,還想抓我。我要想跑,你們抓不住我,到底想幹什麼,別廢話。”

“是這樣的。你知道,風城原來的李賀因為收了錢,判了十多年,新來的瞿局原來是我們的隊長,剛來半個月。誰不知道風城天彩的賭場就是社會的毒瘤,早就應該鏟乾淨。”

“你們白道上的,想查幾個賭場還是什麼難事兒。”

“還跟我裝傻,要是這麼簡單,能開到現在。別的不說,風城酒店,昊天廣場,馬上就能封,可是後面的人吶,小頭抓著了,大頭呢?你是老千,身份正好,你賭了李道的手,贏了浪翻雲,身份不用我們去做,本來就是真的。現在你不知不覺中動了長豐,後面的人漸漸開始露出水面,我們可以利用你的動向來觀察對方的動向……”

我打斷了郎帥的話,“注意用詞,別說利用,這叫合作。”

郎帥連連擺手道:“行行行,合作,合作。如果下次再有這樣的事,你得給提前說一聲,你要是死了,我們的損失就大了。”

我疑惑地看著郎帥,“你這意思,我成了警察的臥底?”

“合作,不是臥底,也不是線人。你們抓得那個人呢?”

“我不能給你,我留著還有用呢,那傢伙可不簡單,他負責收錢的,肯定知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