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人的包間裡坐著幾個女人,手裡端著酒杯。

他讓人把妹妹送回去,坐下,立刻有美女把煙叼在嘴裡,點著之後,放到他嘴裡。

包間中間是張桌子,扔著一副普通撲克,玩兒的應該是鬥地主。2000年時,鬥地主在風城並不流行,湖北武漢玩家較多。

他悠閒地抽了口煙,示意禿子坐下,然後看看我說:“你來洗牌。”他又對禿子說,“贏了你就走。輸了代價不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搶了我很多地方,你這人吶,心狠手狠人狠,輸了留下兩根拇指外加一百萬。”

當時這些錢絕對不少。

禿子一聽不幹了,嚷嚷道:“你是故意的吧,我要不玩兒呢?”

他帶著一絲威脅道:“你可以試試。”

禿子猶豫一下,底氣不足地問:“說話算數?”

他一臉不屑,轉頭問我:“你會嗎?”

我點點頭。

“洗牌吧。”

我收起牌,來回洗了兩次,第二次還把牌給洗散了,掉得到處都是,我笨拙的一張一張撿起來。

像電影裡的飛牌,掌心藏牌,花式洗牌,老千絕對不會用。

那就等於告訴別人,你就是老千。

內地不是澳門,出千被人抓要去手。

禿子探探身子問:“是三局兩勝還是一局定生死。”

恩人很淡然,“隨你。”

“誰先叫?”

“你先吧。”

“爽快。三局兩勝。”

“發牌吧。”

“等等,我要卡牌。”

禿子隨手抽出幾張牌,插進中間部分,他右手的小指微微一動,兩張王牌就被放到最下面,速度很快。

如果我不懂千術,根本想不到這麼一瞬間牌被換了。

可我跟王老頭苦學十多年。在我的眼裡,完全是小兒科,這種出千方式經常賭的老油條就會,還有個好聽的學名:移行換位。

他再快,也沒我快,我可以輕易把牌恢復,想發什麼牌,就發什麼牌,但我沒有,三局兩勝。

“發牌吧。”禿子一臉輕鬆,因為恩人根本沒看牌,他想不到我一個普通服務生會是老千。

我發的很慢,裝出不熟練的樣子。

每一張牌在我戒指前一晃而過,清楚記下,誰的牌到底是什麼?

不是每個人勤學苦練都能成為老千,還要有天賦,要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在我面前把撲克攤開,只要我掃一眼,就能清楚記得每張牌的順序。

想學千術的朋友,勸你們放棄。沒有天賦,只能靠道具出千,非常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十賭九詐,十賭十輸。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發完牌後,禿子直接按住三張底牌,再次問道:“要是有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