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宮誕的事不必太過擔憂……但是剛才說的那件事……我實在不便見他。”西覃八爺見那人心緒被安撫下來趁熱打鐵。

青巴疑惑:“為什麼?這可是你實現願望的一個捷徑啊!”

西覃八爺長嘆:“不論我到底是誰,但在面上還是上宮羨那個走散的謀士,這主子不過失蹤數月他的屬下便另投他處;以阿蘇埡的性格必定不會重用我,青巴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覺得還需要等待時機。”

青巴點頭道:“那好吧,我就不帶你入薦了。但若你有事可找我,對了,最近這邊要開始慶典,你就多待些時日再回夏文吧,也權當是替你們國主探查探查這兒的民風。”

西覃八爺笑道:“不,青巴兄說笑了,鐵鷹堡獨處鐵線之畔,夏文國的手再長也伸不到這裡,兩邊是交好關係,鐵鷹堡也不是夏文國的附屬,我也沒有那資本來做探查的事。”

說罷兩人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前頭這兩人笑的甚是歡暢卻留後面躲在暗處的上宮羨天旋地轉。

他聽出來了,這西覃八爺如何能是那個忠於自己給自己出謀劃策的“謀士”?那分明就是夏文國打入他青之一脈的探子,而他此次到這處也不知所謂何事,但聽二人談話,彷彿這西覃八爺又想改投那什麼阿蘇埡了!

……而且,東陸青脈被攪得那般的渾,似乎他們也逃不了干係!

原本他以為,一直將自己視為己出的西覃八爺與自己共同遭遇生離死別的災難後,在見面時兩人會是如何的愴然淚下回憶往昔,然後八爺再同自己一起出謀劃策,最終共同努力回到屬於自己的家園。

但結局往往出人意料,人心往往令人生寒。

於是上宮羨悄無聲息的離開了,他變得有些麻木,這一次似乎承受力又比之前大了些。

阿蘇埡是現今鐵鷹堡的主人,而這座不大的城邦是由他祖上傳下來的特殊遺物。

相傳鐵鷹堡的由來便是起源於夏文國附近區域,而他的祖輩也正是那裡的子民,只不過族譜上曾於隻字片語間提到過,他們乃是觸犯天怒的罪人,本應舉族抄斬,但最終皇室親自出面勸動神權留情,因而改為發配此地。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鐵鷹堡裡有不少人嚮往著能重歸故土,當然,也有不少人依舊嚮往自由。

但對於阿蘇埡來說他是前者。

作為一個領袖,他看到了一同生活著的人民的貧瘠,也苦於為了隔壁上貧乏稀缺的資源屢屢與附近的其他勢力交惡。

最讓他感到難過的是,每一次打仗,即便英勇無畏的勇士們贏了,也會死很多人;這些人,他們有自己的兄弟姐妹和父母妻兒,而他們的犧牲往往原因是一點鹽、一瓢水,甚至是野生的可以種食莊家的種子。

即便人們臉上總洋溢著笑容,但他卻總能從那些笑容裡看到苦澀。

那時候他就會覺得,這些人之所以生活得如此艱辛全都是因為他,或者說是因為他的家族。

甚至他極度討厭和那些本身就生於此貧瘠之地的部落爭搶,特別是那個被稱之為“沙丘”的敵人,他們野蠻粗暴的習性就像一面照著自身的鏡子一樣,讓阿蘇埡彷彿看到了鐵鷹堡的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