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問些引導的話,琉玥便將這個女人的經歷摸得八九不離十;他“看著”女人感嘆的說了句:“可憐的孩子。”卻瞬間“瞥見”女人抓著衣服的一雙手,他先是一愣而後問道:

“你離家後是如何生存下來的?”

因為據瞭解,這女人當時被趕出家門的時候很匆忙,身上除了偌大的金錠外便只有一些細碎的銅釦;金錠當然不由得她帶或是不帶,但銅釦……這種小錢一般不會在貴族身上出現。即便需要出現,也應該是貴族身邊的侍從有。

女人聽得琉玥問話,思緒又飄起來;但這一次,琉玥感受到了女人紛飛凌亂的回憶,那些回憶如同一塊塊數不甚數的碎片,雜亂無章而蜂擁不止。

——什麼都能“讀”到,又什麼都“讀”不到。

一時間琉玥眉頭蹙起,像是頭痛欲裂似的捂了下額頭,然後強行將自己探查過去的“心眼”關閉,暫時成了個名副其實的瞎子。

“好了……別想了……”琉玥忍住不適:“好好休息吧,等你好得差不多我就讓人送你出去……”

說罷,按著腦中記憶路線走,走前輕輕將手一揮,女人又昏睡過去。

等回到囚滔島,琉玥這才覺得好上一些,不等將“心眼”開啟重見光明,腦海裡便出現無鋒的聲音,對方只說了簡單的一句話——“過來”。

正巧,這時無鋒身邊胯.下之臣 殤 前來請人,琉玥也沒多問跟著過去。

去到“雷別”庭院的那棵無鋒賴以棲息的大樹不遠處,無鋒聲音又從前方傳來,帶著某種玩味:

“怎麼樣,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麼?……你看起來,似乎也不太好啊。”

琉玥重啟“心眼”,所見蒼天大樹下正坐著一人,錦衣華服、樣貌俊美,但手裡頭卻拿著根藤條,那藤條的另一端來自於怪樹垂下的細條;而同樣的細條卻將他旁邊的一個人半吊著,高度剛剛好,只有腳尖能夠著地,但看起來腳尖似乎並不能受力。

他記得,之前並未看見這樹枝上會垂下藤條來。

此刻那個被藤條半吊著的人俯首垂目,被藤蔓連著的地方可隱約看見有一絲絲的白氣順著這人自腳向頭的朝藤蔓連線的樹枝流去。

難怪,琉玥自開“心眼”一刻就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烈的顫粟以及另一股頗為興奮的情緒。

原來這兩股截然不同的情緒一股是被吊著的羲虺的,而另一股,則是那棵怪樹的。

——那棵樹,果然是“活著的”!

“他,擅自把人帶到我的地盤,不小小懲戒懲戒,不長記性。”無鋒見琉玥將臉微微偏向羲虺方向的時候就知道他在疑惑這個事情。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琉玥道:“看來,你的訊息渠道不比我的差。”

無鋒:“我雖然沒有練就成‘心眼’,但囚滔島周遭事情還是能知曉些,不然萬一哪天腌臢老鼠偷偷來我這兒偷東西,你又心慈手軟,豈不糟糕?”

琉玥沒有理會無鋒諷刺,因為此刻他又“看見”一人,那人面無表情的站在另外一邊,眸子在幾人身上轉,但又全然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少主?”琉玥朝那人打了個招呼:“你和阿鋒有事的話,我先走了……”

無鋒:“琉玥……你這話很容易讓人誤會。他在這裡我自然有交代,但我剛才問你的話你還未回答我。”

琉玥只得道:“那個女人像是個瘋子,她所思所想都不為假,如果是假的騙不過我的眼睛,但事實上,她卻說了假話。”

無鋒聽罷突然毫無形象的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這是吃癟了啊!沒想到也有你琉玥看不透的人,哈哈哈!”

琉玥板著一張臉:“你讓我來該不會就是專程為了笑話我的吧?”

無鋒:“當然不是,這只是順便。”

不等琉玥怒罵,無鋒就已將頭轉向半吊在樹上的羲虺,言語無喜無悲:

“看起來這個女人騙了你啊……所幸你也沒敢同我打賭,否則你就真要成它的養料了。”

說著還拿手裡藤條不輕不重的拍了羲虺幾下,力道不大,似乎羲虺也不覺得疼;但是現在的他看起來精神好像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