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山見無鋒那副“天塌下來都由我頂著!“的神色心下陡然平靜,同時也找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依賴感,當即不敢看對方那雙金色璀璨的眸子,只是低下頭來由衷的自責:

“是屬下愚笨……”

無鋒微微一笑,看了看上頭突然一臉防備的人群對煌山輕輕道:

“這裡面我來,你要儲存好勢力;一會兒逃出去還要靠你。”

煌山一愣,心說是不是無鋒已摸到取戟的法門了?

但這個時候他也不好多問,只是重重的點了頭,單膝跪下,將拳頭捶於自己右胸發出“碰”的一聲悶響,可見用力和堅定:

“尊主,即便煌山的命不要,也一定護您周全!”

無鋒搖搖頭:“你們這些人,真的不會捶得疼嗎?”

煌山還沒反應過來無鋒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的時候,無鋒已經上前笑盈盈的看著坑上諸人,大致數了數人數嗤笑道:

“怎麼,你們的主子是覺得靠你們這幾疊小菜就夠我塞牙縫?還是你們就是她送給我的開胃菜?”

這話說得上面諸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了,甚至其中還有人琢磨著無鋒的這句話,琢磨完後覺得自己現在這處境好像確實同他說的沒啥兩樣。

無鋒可是曌郢啊!

要對付一個身負曌郢血脈的王族,他們這些懷著“三腳貓”功夫的人有再多都沒用,除非……除非真像當初打遼戈那樣來個“全民皆兵”的人海戰術把他給耗死!

但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妖皇統領妖界等級分明、尊卑分明;哪裡還容得下以往那種暴.亂?

當下,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把目光集中到棄薪身上,意思是:現在咋整?打還是不打?

而對於棄薪來講,不打肯定是比打要好的。

他又不是傻子,硬要以卵擊石;他之所以來躥個頭陣不過是為了將無鋒拖住等待妖皇同其他曌郢血脈的王室趕過來。

只有那樣,才有絕對的把握對付無鋒。

可正當棄薪還想說點兒什麼的時候,那個一直在場中白衣銀髮的人就突然消失不見了——是真正的突然消失;就彷彿他整個人出現在遼戈屍骨旁只是眾人的錯覺。

眾人第一反應是眨眼,但眨了幾下見煌山那不是還在場中?於是確定,無鋒的存在該不會是什麼錯覺;那不是錯覺的話就只剩下兩種可能:

一種是,在場的煌山製造出了一個無鋒的幻像放在那裡,用於虛造聲勢。

另一種是,無鋒他真的就瞬間消失了!

還不等諸人回味到底怎麼回事,便只在瞬息間棄薪聽得身後士卒紛紛倒地,兵刃落得是“稀里嘩啦”響成一片,但人卻是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

“你怎?!……”

棄薪最終也只來得及話說一半,自己脖子就被什麼冰冷尖利的東西勒住,然後奇異的整個人被吊於半空中——完全看不見吊著和勒著自己的是個啥,更沒有任何支柱的憑地就被吊在半空。

他陡然奮力掙扎,無鋒卻兀的出現在他眼前,嘴角依舊翹著個似笑非笑,眼裡卻已盡顯殺意:“我說了,你們還不夠我塞牙縫……”

一語畢,金色雙眸中光華流動,同時他將嘴微微張起露出幾顆隱蔽的獠牙;頓時只聽得棄薪無聲慘叫,然後,自其頭顱處逐漸脫離出個肉眼可見的氣骸玩意兒,慢慢擰成一股鑽入無鋒口中。

“住手!”

又是突然間,一道女人的怒呵打破無鋒享用美食的好心情;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內,那道氣駭被應聲震斷;無鋒蹙眉連同倒退一步、棄薪屍首跌落在地、還未被無鋒吸納的氣駭陡然崩裂於空中消散。

無鋒轉過臉來,帶著笑意的嘴角露出尖銳的利齒:“喲!這不是妖界的女皇陛下?日理萬機的怎麼有閒空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