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事關東陸大帝國青之一脈的王選順天儀式正式開啟。

說的是“順天照命”看天神更為眷顧哪一方,但實際上則是以角鬥的生死相搏祭神。

這一天,佔天司占卜出的最佳角鬥場選址上可畏人山人海;即便是沒有資格進入的平民百姓也各個擠在外圍被侍衛攔著朝內伸長脖子。

至於露天搭建的看臺上已經人滿為患,僅有最高的那幾個帶著涼棚、頗有妝點的位置還空著些。

在嘈雜的人聲中,那些高位上陸續來人坐下,各個穿金戴銀顯得很是雍容。

此刻一個頭戴玉冠身穿紫色錦袍的男人在看臺上東張西望了好一會兒後喊過旁邊的侍女問:

“我父王和羨呢?”

侍女只搖頭不知,離他坐得最近的一個年輕人瞥了他一眼調笑道:“誕小王爺這是在找什麼?難不成是對昨晚侍寢的美人兒念念不忘?”

男人有些心浮氣躁:“父王就罷了,他老人家一把年紀慢些沒什麼;但我這三弟可就真太沒禮數了!你看,這高座都滿了,就差他一個晚輩沒到!”

那人聞言往周圍看了看,確實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他便又看向這小王爺笑著:“是啊!太沒禮數了!我聽說……羨小王爺那邊這次找來了個殺手鐧,以前從沒露過面……”

誕 冷“哼”一聲:“他有殺手鐧?難道我就沒有嗎?!”

“那誕小王爺可否透露一二?夏某甚是好奇。”

“哎!要現在說給你聽該沒驚喜了!”

“小王爺說的也是……”夏氏笑了笑再次看向空空如也的位子:“不知小王爺聽說了沒有,前天羨小王爺手底下有個奴隸殺了湯池幾個守衛,羨小王爺這邊不僅沒把他就地處決還差點要了契文放他自由……”

“我知道。”誕眼睛一眯發出寒芒:“但我向父王稟報此事他老人家並不理會,看來,對於這次的神顧,他更希望羨能拔得頭籌!”

“那夏某斗膽問小王爺,是否有把握對付得了那個奴隸?如此受庇護的,恐怕正是他們這次神顧的底牌吧!”

“不過是一個空有一身蠻力的傻子瘋子,我不會放在眼裡!若羨覺得憑這樣一個貨色就能贏我,那他也太小看我了!”

話音剛落,高臺上的貴族們有了小聲的低語,誕轉過頭去便看見一個清俊男子正扶著一老者慢慢前行,那老者白髮蒼蒼已有病危之態,他路過人群時倒是被人紛紛行禮敬稱了聲“青王”。

正是青王和他的三兒子羨來了。

誕見罷神情不甘堪堪閉嘴,倒是旁邊的夏氏饒有興致的這個瞅瞅那個看看。

“老青王啊,看罷今日神顧之後,你的心病應該可以放下瞑目了吧!”見青王被攙扶著在最高一臺坐定,他旁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同他打趣。

老青王連咳幾聲笑罵:“你這個老傢伙也好不到哪兒去,說不定你還在我前頭入土!”

“羨,見過玄王。”一旁的羨朝頭髮花白的老人作揖,然後下退至誕旁坐下;留得最上頭的那幾位當政老王說話。

見眾人坐定,負責主持這次角鬥賽的人開始了他激情澎湃的開場白,場下眾人逐步安靜,耐心等待著即將到來的驚歎。

這處高高在上的看臺下便是用以放出奴隸的甬道,甬道有南北兩側將奴隸們暫居的監獄和賽場相連,彷彿輸送惡獸的長廊。

當這長廊頂端的門被開啟的時候,看臺上的人便會大聲的尖叫與吶喊,殺戮與撕咬會令他們熱血沸騰。

行伍隔著甬道盡頭的鐵門往外看,透過鐵門上方的鏤空的觀察口望著臺上如浪潮般洶湧的人海,不由免覺得天地之廣,自己卻在此仿若困鬥之獸。

但所幸,他雖是困鬥之獸的一員今日卻輪不到送命。

很快的,他被一個罵罵咧咧的粗麵漢子拉開,隨即便看到那個漢子將手中鐵鏈一拉,一串“稀里嘩啦”的響動過後,黑暗中走出來一位熟悉的面孔,那面孔之上有著掩藏不住的興奮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