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綁著的阿珂里山此刻只閉著雙目一副求死的模樣,外人不知一切緣由故有此一問,但責將與之副將卻明白怎麼回事,當下互相對視一眼後,責將故作鎮定:

“該是餓暈了罷!兄弟們抓到他的時候他身邊沒有什麼水糧,被綁後我們也正想著如何與月神殿聯絡,忘了餵飯。”

說罷朝著手下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其上前檢視。那人得令剛要上前卻被大巫弦擺手揮退,大巫弦探了探阿珂里山鼻息,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

當下點點頭:“還活著,我要將他帶往月神殿接受神的處罰。你們做的很好,下個月的糧響物資多一成。”

虎鷹鐵騎全人聽罷一起唱謝,氣勢恢宏倒彷彿是軍隊操演一般。

大巫弦面露一絲笑意表示對這支招攬來的隊伍很滿意;隨後便是幾句寒暄再度離開。

熊熊燃起的火炬旁邊,拓跋凜看著那個空空蕩蕩的旗杆面色越發陰沉下來。

“責將,即便大巫弦看不出破綻,但這個草人一旦被送入月神殿也一定會被發現,到時候我們該如何辦法?”

拓跋凜不是傻子,自然早就想到這一節:“把水糧分配下去,化整為零。從現在開始,大漠裡沒有‘虎鷹鐵騎’四個字,虎鷹鐵騎的三百號人全部分散,靜待鐵令召集。”

“荒漠地廣人稀,區區三百人隱匿其中不成問題;但就怕月神指引她的僕從來找……”

“對於高高在上的神而言我們只是一群螻蟻,一群螻蟻如果能夠引起她的察覺,那麼分散後的每一隻螻蟻將不會被她放在眼中。

這點事如果她的僕從還要讓她操勞,那這是很讓他們丟臉的事。”

副將聽罷點頭:“責將說的有理,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當日,整個駐守於荒漠的“虎鷹鐵騎”內部,以一種快捷而隱秘的方式將化整為零的要求通知到每個人的頭上。

作為常駐於這片地域的人而言,自然有諸多不解的;但作為虎鷹鐵騎的一員,卻沒有人去問究竟,他們只知道自己是組成鐵騎的一個部分,而聽命於責將,是他們無悔的選擇。

已經遠離虎鷹鐵騎營地的月神殿大巫弦等人自然不會知道,在他們走後營地裡發生了什麼。

只是讓他們很意外的是,在進入月神殿路過幾乎籠罩整個神殿的“天缺盤”時,他們押送的阿珂里山在一眨眼的功夫縮小成了一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草人。

眾人在頃刻的訝異後立刻朝頭頂天缺盤的方位跪下叩首,一時間氣勢洶洶的隊伍裡充斥著驚慌與恐懼,竟然寂靜得毫無聲響、落針可聞。

隨著一陣悠長的“轟隆~”聲響起,幾乎與天缺盤相連的百丈厚重石門被開啟了一條細縫,縫隙足夠兩三人並排站立。

眾人的頭埋得更低了,此時一個清冷的女童音響起:“奉神意:血石何在?”

大巫弦忙從袖口中取出那塊從拓跋凜處得來的紅色石頭呈上。

這石頭一出,便脫離其手緩緩飄到空中天缺盤的位置處,那裡似乎代表著神的眼睛,正在仔細端詳。

過了片刻,在天缺盤一陣溫和的餘光下,清冷得有些機械的女童聲音再次響起:“奉神意:叛徒阿珂里山何在?”

此話一出,眾人低頭垂目下的眼互相小心的彼此看著,各個都沒了主意——他們帶回來的阿珂里山只是個被施了法了草人,這一點在一開始就被月神看破了。

“奉神意:十日內追捕阿珂里山,氣息指引為南。”

“謹遵神意!”眾人俯首。

女童好像說完那句話後再也沒有別的神意要傳達的了,當下拖著狹小的身影要回門內去;大巫弦見狀急忙喊住:

“神侍女留步!”

女童停下腳步回過頭去,她看起來不過十歲模樣,但卻面無表情彷彿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