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正在門口耀武揚威,張溫受傷後,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剩餘的私兵將其團團圍住,一時間也沒了上前動手的勇氣。

倒是那百來個茂陵衛仍堵在門口,死戰不退。

待得攻勢稍歇,呂布狂喝道:」如今張老匹夫已然落馬,你等區區百人,再要阻攔我等,無異自尋死路,滾開。」

他一身亮光鎧,神威凜凜,聲音響若炸雷,幾個茂陵衛被他的喝聲嚇得一激凜,手中長槍都差點落下地來。

這時茂陵衛中一個頭領模樣的人道:「呂將軍,我知道你的威名。但我等既為陵衛,陵在人在,陵毀人亡,呂將軍不用多說。」

呂布皺了皺眉。此番前來掘墓,為隱秘計,他僅帶了千來人。先前根本沒想到朝廷要死不活,還會有這麼一支守陵隊伍在。一百多人,在一千多人面前本也沒什麼,哪知半路又殺出個張溫。

這張溫也不知從哪兒得到的訊息,竟提前帶兵來截。所屬的幾百私兵更是不弱。而這些茂陵衛裝備雖然不行,但拼起命來人人當先,個個不怕死。他雖嗜殺,但也敬重好漢,當下也有了點惻隱之心。

但聽這茂陵衛如此說,他心頭的一點憐意早就沒了,喝道:「不要再留手,一律殺了。」

他身後幷州兵早就躍躍欲試,得到呂布命令,頓時一擁而上。這一千幷州兵都是精銳,與茂陵衛不相同日而語,只一個衝鋒,地上又躺下了十幾人,剩下的幾十人退到門牌後,長槍一致對外。

呂布也不管,騎在赤兔馬上,老神在在的看著屬下清理戰場,那些幷州兵嘻嘻哈哈,提著刀四處檢查,遇見沒死的人,就衝上去補上一刀。

那陵衛將領看了看四周,喝道:「兄弟們!敵軍勢大,你等走吧。」

旁邊一個士兵道:「崔將軍,那你呢?」

那崔姓將軍動也不動,只是看著呂布:「陵在人在,陵毀人亡。昔綠林,赤眉之亂時。先祖戰死於陵前,崔某作為其子孫,也不願墮了祖宗威名。」

他如此一說,周遭幾個士兵同時喊道:「將軍,你說什麼話來。朝廷早不發俸,咱們要走早就走了,何用得到現在?要死,咱們就死一塊。」

「好個茂陵衛,好個要死也死在一塊,今日老夫就陪你們走最後一程吧。」

隨著話聲,原本落馬的張溫渾身是血的站了起來:「弟兄們,都給我振作起來,可不能讓陵衛的兄弟們小瞧了。」

一見張溫重新爬起,他的那些私兵又有了主心骨,得到張溫命令,紛紛上前,護在陵衛身側。

呂布氣了個半死,喝道:「張溫,被以為你和相國有點交情,老子就不敢動手,真逼急了,天皇老子都殺。」

他已出離憤怒了,揮了揮手:「兄弟們,上。」喊殺聲再次激烈起來。

此時劉毅已帶隊衝到呂布十幾米開外,這麼點距離,如果是平時,也就一個快馬加鞭的事,但一路前衝,他付出的代價也大,身後的十幾個親衛紛紛落馬。

現在四周到處都是人,張梁打馬上前,急道:「將軍,不能再衝了,弟兄們都拼光了。」

劉毅也有些氣餒,看著滿地的屍體:「可不衝還能怎麼辦?」

雖然隔著十幾米,被呂布的人擋住了視線,但剛才戰事稍歇,也沒了喊殺聲,雙方的對話還是傳入了劉毅的耳朵。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不是他的風格,但要他就這樣丟下張溫和殘餘的茂陵衛不管,就這麼灰溜溜的退去,劉毅也辦不到。

正有些茫然,這時幷州兵突的閃開了,一員將領越眾而出:「住手!住手!」

幷州兵本將劉毅等人團團圍住。一聽他聲音,竟馬上分成兩列,散開了將他拱衛在中間,劉毅吃

了一驚,抬頭一望,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呂布。

雖然張溫帶傷參戰,但守軍傷亡甚大,他們且戰且退,已到了門牌後,依託大門死守,幷州兵人數雖眾,一時間也攻不進去。

呂布這才緩過勁來,一見劉毅在自家隊伍裡大開殺戒,那還了解,當下就帶了幾個人,截住了劉毅。

呂布盯著劉毅,冷冷道:「劉毅,剛才文遠已說了,此次出擊,我們也是得了相國手令。你再不識好歹,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劉毅心頭「咯噔」一聲,想著前幾天董卓的種種行為,他那裡還不明白呂布等人說的是實話,但現在勢成騎虎,就算明知道呂布說的是真的,也只能裝胡塗了。

劉毅道:「是不是相國的命令,還待兩說。但茂陵乃世宗陵寢之地,你私相掘陵,我劉毅作為世宗子孫,豈能眼睜睜看著?」

呂布想了想,冷哼一聲道:「劉毅,你要我退兵,也不是不可以,但有個條件。」

「你說。」

「只要你和老子打一場,贏了我,一切就好說。」

現在呂布佔優,別說只是和他打一場,就算是刀山火海,劉毅也不得不上,當下點了點頭道:「可以,但呂將軍說話可得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