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 章陽人之戰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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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榮嘆了口氣:「現在敵軍敗勢已成,都是大漢子民,再行攻殺何益?徒造殺孽而已。」
劉毅一怔,點了點頭:「徐將軍說得是。」他轉頭向身邊一個親兵道:「傳令下去,窮寇莫追,各部收攏,迅速集結。」
「是,」那傳令兵得令,打馬飛奔而去。
徐榮眉毛一舒,吐出一口長氣。他在馬上拱了拱手:「將軍仁慈,謝將軍。」
劉毅正待再說,前方突的一陣馬嘶,緊接著一陣大亂。在一片混亂中,一匹青白相間的駿馬踢翻兩人,從人群中衝了出來,十幾個士兵跟著後面,一路大呼小叫。
劉毅定睛一看,這馬不是別物。正是孫堅坐騎無疑。
青驄馬甚是神駿,如果是平時,早就衝出了眾人包圍。但附近鋪天蓋地,到處是騎兵,它根本跑不脫,只一小會,又被一群騎兵困在當中。一個騎將模樣的人取出套索,躍躍欲試,看他模樣,似乎想先將其制服再說。
劉毅帶著親兵靠了上去,問道:「怎麼回事,如此神駒,可不能虐~待。」
好馬人人想要,劉毅真有點怕被這個騎將截胡了,雖然事後他也可用軍令強行徵收,但神駒有靈,幾經易主,活性也會大打折扣。那小將一見劉毅,連忙行了一禮:「將軍,你也看上了這馬呀。這畜生好是好,就是太兇了,將軍你……」
劉毅沒理他,翻身下了馬。一眾親兵見狀,主動圍成一個大圈,將青驄圍在圈中,緩緩圍攏,青驄焦躁不安,不時踢著地面。劉毅還沒走到,它又是一聲暴叫,猛地一躍而起。這一次跳得更高,竟然跳過了兩個士兵頭頂。
劉毅在戰場之上,親手將孫堅打下馬。青驄通靈,自然知道他不好惹,此時見他逼近,竟側身一跳,想衝出包圍圈。
兩個士兵身後,好在還有個徐榮。他久經邊關,對通靈戰馬的性格多少有些瞭解,眼見眾人圍上,他不聲不響的帶著幾個士兵,堵在了圈子薄弱處。青驄一個暴跳,正落在徐榮不遠。
變起突然,徐榮幾乎不假思索,條件反射般的挺槍便刺。耳聽劉毅喝道:「不得傷它……」他面色猛的一變,連忙收槍,就這麼一愣怔,青驄一聲暴叫,連人帶馬的衝了過來。
「嘭」的一聲,青驄比徐榮的坐騎,高了何止一頭。兩者相撞,發出一聲悶響。徐榮一聲怪叫,身不由己,人已斜斜朝一邊摔去。他的戰馬一陣哀鳴,猛然倒地。
青驄也被撞得有些迷糊,在原地不停的打著轉。周圍一陣大亂,邊上計程車兵發出了一陣驚叫。
好機會,劉毅緊衝幾步。一個箭步,雙足一躍,便落到了馬背上。
幸得這馬是孫堅坐騎,還套了馬鐙,否則劉毅還真不能應付。還未鬆口氣,青驄象是通靈一樣,身子猛地向一邊一扭,想將他摔落下來。劉毅連忙俯身,雙臂一把環著抱住馬脖子,兩腳落在馬鐙上,拼命夾住馬的兩肋,死也不掉下去。
見這樣都甩不脫背上之上,青驄也有些急了,龐大的身子一側,開始在原地打轉。越來越快,一陣天旋地轉,坐在馬背上,就如大海中的一葉孤舟。饒是劉毅身經百戰,也嚇了個半死,他雙臂抱住馬脖子,死命不鬆手。
馬蹄聲和馬叫聲,就象大海中的浪潮一般,紛至沓來。下面更如發生了海嘯,突高突低。夾雜的嗆人的灰塵氣息。耳邊,依稀還能聽見士兵的驚叫,起伏不定的,還有士兵驚慌失措的臉。偶有一兩匹戰馬在眼前掠過,又猛的拔高,拉長,形成一幅幅支離破碎的畫面。
轉了一陣,青驄也許累了,漸漸停了下來。劉毅也鬆了口氣,從馬背上立起身子。還未露出笑容,青驄又是一陣暴叫,人立而起。劉毅大驚失色,連忙再次俯身,死命掐住馬脖子。青驄暴跳了幾陣,漸始終不能將
甩落,才慢慢地停下,但仍在噴著響鼻,似是大不服氣。
這馬實在神駿,越是折騰,劉毅從心底更是喜歡。但它畢竟是有主之人,要想降服,劉毅心裡也沒底。但他卻知道,對這種神駒,除了安撫之外,還要讓其見識自己強大之處,否則的話,它始終不會服你。
青驄轉了幾陣,氣息越來越粗,劉毅生怕傷了它,漸漸放鬆了手上的力道。又轉了幾圈,青驄漸漸地緩和下來。也許它也知道要是再使性子,恐怕適得其反,見它不再亂動。劉毅再次起身,臉上終於現出一絲得意。
這時,張梁跑了過來,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將軍,這畜生真是厲害,剛才嚇死我了。」
徐榮也拍馬過來,附和道:「是啊,我在馬背上過了大半輩子,這等神駿的良駒,也是第一次見到……」他張了張嘴正待再說,突的面色一變,叫道:「將軍,當心!這畜生還不曾服!」
他話音剛落,青驄突然間一聲暴叫,猛地人立起來。這會前蹄抬得更高,兩條後腿幾乎是和馬背呈一直線,劉毅萬料不到,這傢伙如此桀驁,兩腿一鬆,人登時從馬背上滑落下來。
青驄轉首,衝著他噴了個響鼻,似乎大為鄙夷,然後暴叫一聲,撞翻兩個攔路計程車兵,猛的朝外衝去。
一眾親兵大驚,連忙跑過來,手忙腳亂的將劉毅扶起。張梁一把扶起劉毅,滿臉憤然:「這畜生如此不服管,以屬下看,還是一刀砍了得了。」
劉毅翻身坐起,「呸」了幾聲吐出口中的泥土:「算了,」它盯著青驄賓士的背影,笑道:「如此良駒,毀了豈不可惜。」
此時,青驄已衝出老遠,但現在戰場上到處是西涼鐵騎,它就算想跑,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遠遠的,十幾個騎兵得到命令,再次向它合圍而去。劉毅看著,繼續道:「傳令下去,儘量別傷著了此馬。」
徐榮湊上來道:「將軍,難道你要放了這畜生?」
劉毅掃了他一眼,又是一笑:「這馬如此神駿,有它想助,孫堅如虎添翼。放孫文臺一條生路,那已是天大的人情。咱又不是春秋宋襄公,何苦講究冬烘仁義。放虎歸山實屬無奈,但讓這江東之虎少條翅膀,收點利息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