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遺憾(第1/2頁)
章節報錯
王鏡染淚眼婆娑的呆坐在原地,此時已經沒有了任何懼怕,因為一切都已經無力迴天了,她現在就如同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任人魚肉。
王鏡染忽然吸了吸鼻子,使勁擦拭掉了臉上的淚珠,然後緩緩站起身走到紀縕面前,輕聲道:「阿縕,我一直都是真心愛你的。
你可以任意處罰我,但是我還是想在最後再多跟你說幾句話可以嗎?我們兩個單獨說!」
紀縕淡淡掃了一眼王鏡染,並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王鏡染知道自己是逃脫不了被懲罰的命運。
王鏡染抽噎著,帶著哭聲的說道:「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就算你要讓我死,也要讓我再最後跟你多說幾句話不行嗎?」
紀縕被說動了,點了點頭,王鏡染頓時露出驚喜之色,然後繼續說道:「我們去宮裡的樓月閣說好不好!」
紀縕也答應了,因為他知道現在王鏡染澤做不了什麼了,也奈何不了什麼了,既然如此,倒不如聽一聽王鏡染究竟想說些什麼。
樓月閣是這宮裡最高的建築了,站在樓月閣頂端俯視整座皇城,可以盡收眼底,在這樓月閣的頂端,有一頂美麗動人的星空,王鏡染緩緩的抬起手憑空觸控那顆閃耀的星星,輕輕的閉上雙目。
過了許久之後,王鏡染慢慢睜開雙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內心激動的情緒,然後轉過身看向紀縕。
「阿縕。我自知我做了許多不可饒恕的事情,」王鏡染嘆息著說道:「但是在我臨死前我想把我所有的情感都與你說一遍。
我承認我這個人貪心、慾望強烈、其實這都不過是我骨子裡的自卑罷了,我從小沒有享受過一絲一毫家庭的溫暖,所以我渴望著一切屬於我的東西。
我小時候陰差陽錯的救了清羽公主一次,她高傲自大,和趙雲織幾乎是一模一樣的性子,她把我當作最好的姐妹,給我的東西卻永遠都是她不要的,她捨棄的。
後來我親眼見證她嫁給了她最愛的人,而那個人也非常寵愛她。
那個時候我才感覺到了不公平,明明都是一樣的人,甚至我的性格比清羽要好,可是為何總是這樣的人能獲得幸福呢?「
說著說著王鏡染停住了,然後緩緩閉上雙目,彷彿在緬懷那段往事,又像是在思考一件非常艱難的問題,半晌後她長舒了口氣,然後睜開雙眼看著天空。
「我一直都很羨慕他們,我一直幻想著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天,可能是慾望養惡鬼,也可能是貪心不足蟻吞象。
慾望操控著我害了清羽,當時我後悔了,把她失手推下去之後我就後悔了,可是無力迴天了,我不敢下去找她,因為我知道那底下野獸居多。「說著說著,王鏡染又開始哭泣起來,眼淚止不住的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阿縕,我知道我做了很多錯事,但是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痛苦中,你能體會這種滋味嗎?「王鏡染哽咽道,淚水早已溼透了衣襟。
良久之後,紀縕終於開口道:「染染,我可以理解你這種自卑操控的慾望,但是這不是犯錯的理由,雲織又怎麼招惹你了呢?她的家人難道不無辜嗎?」
「你不懂。「王鏡染猛然轉過身盯著紀縕,憤怒的吼道:「因為我不想把你讓給她!我們才是一樣的人!」
王鏡染身影單薄,彷彿風一吹就要消散似的,她憂鬱悲傷的靠近著窗子,一陣風吹來,將王鏡染那柔弱的髮絲吹飛起來,她的臉龐看上去有些蒼白,她伸出手撫摸著窗沿。
「阿縕,我們才是最合適的,我知道你這麼多年在懺悔什麼,你這麼多年也因為你大哥的死一直都在悔過不是嗎?
如果不是你們競爭,你贏了,你大哥就不會進軍營就不會死,如果不是因為盛一喜歡你而加害趙雲織,你妹妹錦元就不會死!」
聽到王鏡染的這番話紀縕頓時愣住了,因為他沒有想到王鏡染居然能夠看透他的心思。
「我為什麼害趙雲織啊!因為我想讓她不好過,我的恨就像雜草般叢生,在愛情裡哪有什麼是非對錯!」王鏡染悲傷道:「可是這一切,你卻不明白,你也不願意理解,我有多恨趙雲織,我就有多愛你!」jj.br>
紀縕沉默了,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
「我不怪你。「紀縕突然淡淡道,他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因為你說的都沒有錯。「
王鏡染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她就哭了起來。
「阿縕,我是最懂你的人。」王鏡染抹了把眼角的淚水,然後繼續道:「你一直都在偽裝著,你一直都在欺騙著眾人,只有我能看到你最脆弱的一面!「
說著王鏡染慢慢靠近紀縕,然後緊緊抱住她:「阿縕,我希望你就算不愛我,也能永遠記著我。」
王鏡染身體僵硬了片刻,忽然笑了起來,笑聲淒涼而又充滿哀傷,她的笑容中夾雜著太多的悲傷和苦澀:「阿縕,知道我為什麼選這裡和你說話嗎?
因為你看這樓月閣的頂端,是我無意中說一直想看星星,你就親手為我而建立了這星空的頂。
就算你不放在心上,可我仍然記了好久,久,我以為這是你喜歡我的痕跡,是我太可笑了,太可悲了。」
她戀戀不捨的鬆開他的時候,滿臉淚水的在他唇上輕輕印了一口,這是她第一次親到他,很苦澀,根本沒有傳聞中伴侶親吻的甜蜜。
王鏡染悲憫的靠近了窗子,她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星辰,眼眸中流露出無限的悲哀,她低喃道:「阿縕,我終於不用提心吊膽的活著了,就當我一生愛錯了吧。」
說著說著她的嘴角浮現一抹笑容,眼角處的淚水也流入了髮鬢中消失了,她閉上了雙目。
縱身一躍從樓月閣跳了下去,她的身形很飄逸,在風中飄蕩,她似乎想要將這輩子的痛苦統統都丟棄一般,她的眼眸中流淌著一絲絕決,一絲釋然。
紀縕猛然上前想試圖抓住她,可是她的白衣輕巧的從紀縕的手掌擦肩而過,她就好像一縷幽魂般,從他的手邊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