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寺廟裡的夜晚總是和皇宮不一樣的,皇宮中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但是山寺卻靜悄悄的、沒有一點人氣,只有那些偶爾經過的飛禽走獸還會低鳴一兩聲。

院子裡的房間裡,魏淑綰手中抱著一隻白貓,白貓身形嬌小,眼睛黑漆漆的。而她則坐在床邊,用手撫摸著白貓的腦袋,臉上掛著微笑。

魏淑綰卸下了白日裡那繁瑣的頭飾和服飾,換上了簡單樸素的衣物,整個人變得更加的清秀起來,尤其是那雙明亮如水的眸子,更加的明亮動人。

她看著懷中的白貓,臉上露出柔情似水的目光,就好像在看自己最心愛的人

魏淑綰披散著柔順的長髮,平日裡強悍肅靜的皇后魏淑綰,沒想到在夜晚裡,也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忽然,她房間裡的門被輕輕推開,隨即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是她的貼身丫鬟珠穗兒來了,這時候的魏淑綰正坐在窗戶邊,看向遠方的黑暗處。而珠穗兒在進屋之後,將門輕輕關閉。

珠穗輕輕靠近魏淑綰,將手中拿著的蠟燭放在桌子上,燭臺輕輕的晃動,發出輕微的“咔嚓“一聲響,魏淑綰抬起頭望向珠穗。

“怎麼樣了,收到密信了嗎?”魏淑綰問道,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回娘娘的話,已經收到了,信上說,這次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但是還不能讓趙雲織死,她說要是趙雲織死了,那就沒意思了。“珠穗恭敬地稟報道。

“嗯。”魏淑綰輕輕的應了一聲,然後將白貓放在一旁,站了起來,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手帕,擦拭起手掌來:“珠穗,本宮已經被陛下和她操控了五年之久,陛下和她各自心懷鬼胎,只因為他們兩個各自抓住了我的軟肋,”

說著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本宮現在已經成為了他們各自利用的工具,本宮的生活不僅沒有半點的自由,活的像個苟且的木頭人。還一點尊嚴都沒有。”

說完這些,魏淑綰轉頭盯著珠穗:“你說,本宮該怎麼做呢?“

珠穗搖搖頭:“可是娘娘不得不做,就算娘娘想有自己的尊嚴,也不能明著來抵抗她的命令。我覺得娘娘可以背地裡幫助趙雲織,因為她的樂趣就是想看著趙雲織絕望。”

魏淑綰的眸子眯起來,冷漠道:“陛下恐怕還不知道她的那副嘴臉,本宮也不敢擅自魚死網破,只是,本宮也想有翻身做真正的主人那一天,她和趙雲織,我一個都不會留。只是,趙雲織的存在,註定會比她久一點。”

珠穗沉默了一下:“那娘娘打算怎麼辦呢?“

魏淑綰想了想,眼神中充滿了陰霾:“珠穗,本宮想了很久了,還是覺得你的想法幫助趙雲織是最好不過的了,借刀殺人,永遠是最好除掉一個人的辦法。”

“那我們的計劃?”珠穗試探著問道。

“這次按照她說的來,畢竟不會死人,趙雲織不會死,所以無需出手,”魏淑綰冷聲道。

“是,奴婢遵旨。“珠穗答道。

魏淑綰的眼神裡閃過一絲寒光。

……………………

“啊啊啊紀縕你想讓我摔死是不是,這麼高!”趙雲織的雙手緊緊抓著紀縕,大聲喊叫著。

紀縕一下子帶她跳上了屋頂,她嚇得哇哇大叫起來。上來之後,她才敢逐漸的睜開眼睛看著四周圍。

“你帶我上這麼高幹嘛?”趙雲織埋怨的問道。

紀縕帶著她坐到了屋頂,讓她看看這寺廟裡的風景,和寺外的山外青山,還有遠處在夜晚流動的河流湖泊。趙雲織這才稍稍緩解了自己的心情。

趙雲織的心情一下子平靜了下來,她老老實實的坐著,彷彿受到了佛門的薰陶,整個人變得安寧祥和,和平時判若兩人。

今夜月亮很圓,月色皎潔,灑在大地上,灑在他們兩個的身上,彷彿給他們鍍上了一層銀霜,使他們看起來猶如仙人下凡,

“紀縕,這的確是個很好的地方,心情不好的時候來這裡,心情真的會好很多呢,”趙雲織望著遠處的景色,眼中流露出嚮往的表情,“紀縕,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我以後的家也可以這麼安靜祥和,不過可能是我出生錯了家庭,註定不能過上安靜的生活。”

紀縕也望著遠方,他輕嘆一口氣,看向趙雲織:“我們的心之所向大概都是一樣的,我此生只想得一摯愛,隱於山林,與我心愛之人,共度一生。不想捲入權謀爭鬥,不想參與朝政政治。“

趙雲織聽罷,轉過頭看向紀縕,微微一笑:“可你是皇帝呀,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每個皇帝如果都跟你一樣,那你讓這天下百姓怎麼辦?”

“可是,你喜歡的,我都會盡力爭取,”紀縕堅定的看著趙雲織,他的眸子中充滿了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