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沒有說話,就這樣對視著,無需言語,便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溫度。這一刻,時間彷彿變得緩慢,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唯有我和她,以及那份深深的情感,清晰而真切。

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我吐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覺得,我們的關係比你想的更加的熟悉,你不用每次在我面前都裝作冰冷的樣子。”

妍月就這樣看著我不說話,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在一瞬間都停了一頓。

我下一刻站起來轉移話題說道:“先不說這些了……你看上去很疲倦?”

她點了點頭:“昨晚在醫院,沒怎麼睡。”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先去休息吧,等你醒了我再陪你走走,你氣色看起來很差。”

妍月猶豫了一下,最後點點頭沒有再推遲,她看著我說道:“那你去哪?”

“我去找個酒店就行,到時候你醒了你給我打電話。”

她搖了搖頭指著另外一間房間道:“不用去外面了,這裡還有一間空房……家裡也沒什麼人住。”

我借坡下滑著開玩笑道:“就等著你這句話了。”

妍月嘴角笑了笑沒有言語,她捲起袖子拿著掃帚往房間走去邊說道:“有一段時間沒人住了,這個房間平時都空著,用來堆放雜物了。”

我沒有要上去幫忙的意思,很難想象到一個公司的總經理會有這樣溫柔的一面。

我就這樣靠著門框默默地看著她,這樣溫馨的不止一次地看我的腦海裡出現過,我無數次幻想著,有一個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會和我一起在出租的老屋裡過著平淡的小時光,讓我留戀。

在此刻妍月的臉在我的心裡和那道身影漸漸重合,這讓我高興又難過,難過的是我們的身份相差的如天塹一樣大,妍月站在我仰望不到的位置,隔閡的鴻溝填滿了我的卑微。

儘管種種紛擾與複雜交織在心頭,我還是希望妍月可以越來越好,或許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矛盾,她就如同天上閃耀的星辰,餘暉的光芒照亮了停在了灰色大地上的我。

……

我躺在床上,因為一晚上的寒冷我在門口也沒有睡好,此時被子裡的溫暖讓我一下起了睡意,就在我連打哈欠的時候,一個電話刺響了我的耳朵,將我突然驚醒。

我掙扎著坐起身拿著手機看了一眼接道:“喂。”

“沐子,你聽上去還沒有睡醒?”

“廢話,昨晚開了一晚的車,有什麼事趕緊說?”

“老劉那邊我幫你瞞過去了,另外的事你自己去解決,我幫不了你。”

我沒有意外,畢竟讓齊陽替我“請假”這種事我以前經常幹,所以沒有多想的我接道:“嗯,謝了,回頭請你吃飯。”

齊陽沒有回應,似乎對我的敷衍一下子有些無語,他沉默了一會兒,在我忍不住再一次打起哈欠才道:“看來你還沒有睡醒,算了,等你清醒了自己去慢慢解釋吧。”

我不知道齊陽是什麼意思,腦子裡回想了一遍,確認沒有漏掉什麼事後,我便不再去琢磨他這般的神神秘秘。我後背往靠牆上挪了挪,找了個舒服一些的姿勢靠著床架。

“另外沐子,不打算說說你跑去漢中的原因麼?”

我動作一頓,隨即忍不住罵:“我就知道你打電話來沒憋好屁,合著來審訊哥們的是吧,哪兒來的這麼多的好奇心。”

電話裡傳來了齊陽不緊不慢的聲音:“你這屁股一扭一走也不知道幾天,突然少了個人你當老劉眉毛下是倆蛋不成,所以我勸你老實交代,省得他親自找罵你。”

我沒有說話,心裡面卻糾結起來,齊陽說的沒錯,劉啟瑞遲早都會發現問題,我幾乎能想象到他一副恨不得立馬吃了我的眼神,精神都忍不住清醒了一些。

但另一方面,我並不願意將妍月的事情說得人眾皆知,我清楚,妍月並不是一個喜歡社交的人,從那晚在酒吧就可以看得出來。而且我也沒有權利將妍月的私事說出來,我尊重且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妍月好不容易信任我的感情,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謹慎,生怕一不留神,便會踩碎了這份脆弱而珍貴的情感。

齊陽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在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說道:“沐子,其實你對錶情的控制根本就是一塌糊塗,你不會以為昨晚我看不出來你在想什麼。”

我抽了口煙,沒有說話。

“老劉比你更擔心妍總出了什麼事,畢竟比起你那點心思,這更關乎到他的飯碗,說說吧,劉啟瑞問起來我也好有個交代。”

閉上眼,我沉默著,也知道齊陽說的是實話,我深信,在昨日薛朗那番欲言又止的談話之後,劉啟瑞定會多方探尋。想到這些,我索性也不再跟他瞞著什麼,就簡單的跟他把我知道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當然這其中關於我和妍月的接觸並沒有說出來。

等我說完後,我抽著煙,長長地出了口氣,道:“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還沒有來得及去醫院看看,妍月這邊還需要人看著,等穩定下來後我就回雅安,至少你先讓可可先幫我盯著。”

電話裡忽然傳來了一道驚呼,我聽到了林暖不冷不熱的嘲諷聲:“天啊,沐明,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熱情,這可不像你平時的樣子。”

我愣了一下,神情有些無奈,揉著眉頭道:“怎麼還有其他人?”

林暖哼了一聲:“怎麼,我在場是不是打擾了你沐明的浪漫故事,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是一個深情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