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有高跟鞋踩響地板的聲音,聲音規律穩定。

我提前開啟房門,果然是妍月,她手裡領著兩大袋東西,裝著各種蔬菜肉,甚至還有酒,飲料這些。

我急忙去接她手中的菜,只見她手上都給勒出了深紅的印。我問道:“你到了怎麼不給我發個訊息啊,我好下去接你。”

“沒事,就在下面,又不遠。”

“今天都是你掏錢買的菜,哪還能讓你把這些都拿著,看把手勒的。”

妍月看了看手:“……看上去是挺紅的。”

“那你等一下,我給你拿個冰的東西,你敷一下好快點。”

沒給她拒絕的機會我就從冰箱翻箱倒櫃,結果沒找到冰塊。無奈之下我從冰箱拿了瓶啤酒遞給他,尷尬的說:“好像就剩這些了……你湊活著用吧,反正你又不喝,到時候給我就行。”

她表情奇怪的接過在手裡掂了掂,糾結了半天還是沒有拒絕接了過去。

而我從上到下打量著妍月,她穿著一身正式的職場服裝,一頭深色的頭髮傾瀉下來垂在肩膀,偶爾被空調的風吹地一縷飄動著,總是那麼的充滿著氣質,就算是這破舊的沙發,也絲毫不影響她端嚴之致。

有時候我真懷疑她像一尊雕像,不慌不忙,不焦不躁。

她見我盯著她,扭頭在身上看了看,疑惑的問:“怎麼了,我身上有東西嗎?”

我清醒過來,猛的脖子往後撤回,差點讓給扭斷,我咬牙忍著疼說:“那到沒有,就是感覺你挺不真實的,都沒見過你情緒變化過,你看我……你不會是個面癱吧!”

妍月面無表情平淡地說:“你為什麼那麼浮躁自己也清楚,得失利弊,面對日常的瑣事,那些放棄的不放棄的,不該放棄的,你又用心經營了哪個?當你真的從自己內心開始打算奮鬥時,才能讓這些價值變成簡單平凡的的日子。你全然去經歷它,付出你的逃避,你的心酸,你的委屈。”

我的眼神渙散,想不到妍月會如此總結我的生活,可她說的並沒有錯,我好像逃避了讓我一切不開心的事兒,做著只想做的事,看著只想看的風景。

就像是一張沒有眼睛的畫像,不知道該去哪裡。太陽照的我發慌,我的眼裡只有雲霧纏繞,那種感覺只有自己懂。

我對看著我的妍月笑了笑,說:“提那些幹嘛,好好地氣氛讓你說的好像死氣沉沉的。咱,不,我這苦命的打工人,就靠晚上的風月緬懷快樂了。”

說要不等她開口,我就提前轉移話題:“你買這些東西咱兩也吃不完啊,這是準備囤貨吧你。”

妍月也沒計較,順著我接道:“好像就是買多了,沒事,就先放你冰箱裡吧,等想吃的時候拿出來做就好了。”

“你是不是打算蹭長期的飯票來的,所以才買這麼多東西。”

妍月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然後站起來向廚房走去,說:“額,你等會兒做什麼,我能幫上什麼忙不?”

我沒有計較她的心思,看著手裡的菜想了想,就說:“晚上了,就炒兩個素菜,再做個小炒牛肉吧,再做一份蔬菜湯就夠了,你感覺呢?”

妍月將手一拍:“可以啊,終於能吃個安穩的晚飯了,簡簡單單,不錯。”

我一邊洗著菜一邊說:“聽你抱怨這話,好像宇航的伙食很差一樣,餓著你這個大領導了。”

妍月好像沒聽見一樣,就往外走:“我先回去洗漱了,換身方便的衣服再來吃飯。”

有時候我真的很喜歡幻想,我不認為這是什麼齷齪難以啟齒的事。我見過太多現實的男女,他們寂寞,他們空虛,燈光迷離開始閃爍,於是荷爾蒙開始分泌,到處充滿了醉生夢死,沉淪墮落。

其實,當夜晚來臨,人這種生物將變得感性。丟掉白天的工作,靈魂與混雜的空氣,菸酒充斥在一起,用輕佻的語言挑逗著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男人,女人,我們已經開始幻想了。

忘了是那天,我開始幻想著一切美好的未來生活,我享受那種欺騙自己的感覺,喜歡會出現一個體貼的女人,喜歡一個滿是色彩的房間,喜歡早晨太陽昇起的輕慢,喜歡夕陽落下的無限餘暉,在幻想裡,我可以活的自由。想著想著,我的眼神晃了晃,反射了昏暗的光線,我好似又看到了那副畫卷。

妍月抽出手在我面前搖了搖,我的眼前又變得清楚可見。

“看你做菜都能出神,一不小心切到手怎麼辦,就這樣還整天跟我炫耀你的廚藝。”妍月退後靠在廚房門框上,用手指了指菜刀,我剛才切菜出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