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達莉的出手毫不猶豫,從宮殿門檻,到最深處臺階上的御座,

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因達莉就已經可以看清眼前老人臉上堆積的褶皺,而她手中的刀, 穿透空氣發出透體的森寒,更是在悄然不覺間熄滅了一排燭燈。

然而,即便是這樣,達克威爾也依舊沒有動彈一下,

‘他是已經老到無法做出任何反應還是...有足夠自信的後手?’

這一刻,眼眸對上達克威爾鋒銳的目光,因達莉腦海中不自覺浮現出這般念頭,手中的刀下意識有了遲鈍,也就在這一剎那, 尖銳的脆鳴聲在耳畔響起,

“乒——!”

因達莉止步在了九級臺階的最上一層,手中的刀,也在距離達克威爾心口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停住,

她眼睜睜看著陪伴了自己無數歲月的武器從刀刃的中間折斷,斷掉的那截刀劍直挺挺沒入了王座一旁侍女的心口正中,

這位服侍了大統領多年的侍女連一句遺言也沒有說出,就一頭悶倒在了地上。

鮮血流出,染紅了地面,又順著臺階滴在了因達莉的靴子上,然而這位女特工卻無暇在意,一雙帶著煞氣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刀刃的斷口,在那裡,有一抹還未散去的光暈,光芒散去,是平整而光滑的切面, 像是被鍛造師傅精心打磨過的一般,透著令因達莉心悸的寒意。

而那顏色她更是熟悉,

灰色,

恰好就在不久前她才剛剛見過。

與此同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臺階的下方響起:

“你不能殺他。”

就是這簡單的五個字,令因達莉心中的恐懼散去,化作了炙熱的火焰燃燒——

“為什麼!”女特工憤怒的轉頭,望向了平靜說出這句話的人,那個身影,之前給了她多大的驚歎,現在就有多大的憤怒: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麼?!”

“你是忘記了自己的使命,還是想要背叛女士的信任?!”

轉過身形直面尤里安,因達莉手握斷刀遙遙指向了臺階下幾步遠處站著的人,情緒突然變得激動無比,

如果是忘記,她會用刀鋒的冰冷令他清醒,而如果是背叛...那麼決不饒恕!

‘即使是死!’

因達莉心中異常堅定,

而與之相對的,尤里安卻是詭異的平靜與沉默, 良久,才在因達莉的目光注視下緩緩道出一句話來:

“因為他是諾克薩斯的英雄。”

時間, 在這一刻似乎停止了。

谷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