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社的目的?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個,那便是推翻達克威爾,帝國的大統領。”斯維因道。

“如果只是為了推翻他,你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手段!”聽到斯維因的話,奎列塔咬著牙恨恨的瞪著斯維因,這種時候,如果眼睛能化作刀子,那麼她一定願意先捅這個中年老男人幾百刀解氣:“我有告訴過你,他已經病入膏肓、即將不久於人世了!”

“更好的手段?什麼是更好的手段?”若有所思的重複了一遍奎列塔的話,斯維因反問道。

“斯維因家族背後的那些力量。別想隱瞞,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

“儘管那群老傢伙稱你為‘貴族叛徒’,但斯維因家族在帝國核心穩居千年,仍舊有很多人支援你,支援你這個斯維因家族的最後嫡系。你明明可以啟用他們。如果你這麼做的話,我與我的支持者們一定會站在你的身邊,我們的力量未嘗不能讓達克威爾做出讓步……你笑什麼!?”看到對面男人輕輕勾起的嘴角,奎列塔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桌面一跳,茶盞微微搖晃,裡面的茶水灑在了桌上。

“我並無意冒犯,奎列塔女士!”面對著奎列塔的橫眉冷目,斯維因輕輕扯了扯大氅,面對對方挺直了身子,猩紅的眼睛似笑非笑:

–—”

“難道你以為我推翻達克威爾的目的,只是為了換一個人,或者乾脆換我自己坐上那個位置麼?”

“奎列塔女士,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可能太小瞧達克威爾,也太小瞧我傑裡柯·斯維因了。”

“千百年來,帝國有過英明仁慈受萬人尊崇的統領,也有過殘暴兇惡被人民推翻的囚徒。”

“可那些人,即使加在一起也不能與如今的達克威爾相提並論。”斯維因沉默片刻,繼續道:

“如今的諾克薩斯,已經達到了帝國極盛之時刻,疆域幅員遼闊遍及五湖四海,民數千萬,帶甲更是有百萬之眾。”

“經濟,文化,建築,帝國都已經到達了祖先建立帝國之初想也不敢想象的地步,這是諾克薩斯的幸運,卻是諾克薩斯人的不幸!”

“奎列塔女士,你為帝國將軍,智計卓絕,受盡尊崇,難道你真的沒有看出,這極盡浮華之下隱藏的巨大危機麼?”直視著奎列塔驟然沉默下來的臉龐,斯維因輕輕搖頭道:

“不,你看出來了,也做出了自己的嘗試。只不過,你…或者說你與擁護於你的那些人力量相較於帝國而言太過弱小,所以,你才會找到我。”

“但,說實話,即使加上了秘社,以及斯維因家族千年積蓄的力量,也不過是蚍蜉撼樹而已。”

–—這樣做未必能挽救帝國於危機。”凝視著奎列塔的眼眸,斯維因擲地有聲,顏色凌厲:

“因為帝國已經到達了他能到達的最高峰。古人言,盛極而衰,最鼎盛的時候也恰恰是最危險的時候。”

“表面上,帝國擁有帶甲百萬,兵團數百,可實際上為了維持疆土穩固,可用之兵不過寥寥。而這種時候又遭逢對外戰爭失利,對內達克威爾肆意屠殺平民貴族,致使人人自危,民心離散,可以預見帝國崩塌之日已經不遠。”

“而這種狀況,殺一個達克威爾並不能改變這一切。帝國需要的不是換一個新的統治者,而是真正的拯救,從上到下,自內而外真正的拯救!”

斯維因聲音越來越激昂,這般慷慨情緒感染了地下室內的眾人,就連奎列塔也在他的話下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她也是少有的智慧之士,在帝國內縱使有德萊厄斯兄弟珠玉在前,依然有大批的人追隨。